“巧了,我也不着急回去交任务。”宇智波泉奈撇下手中的烧焦物,定定地瞧着辉响,像是要等别人帮他说出那后半句话。
“那不妨陪我一会儿。”辉响指指另一把藤椅。
“可以。”
一方没有再说什么,闭眼歇息,另一方也不开新的话头,静静地躺着。如此安闲,如此沉默,甚至有点困。
这可能是在两人不知多少次相处中,最为安静的一次。
空中太阳的位置移了几个度后,辉响才开口:
“你有话要说。”
“没有。”
而半天没有动静,看似已经睡着了的泉奈马上作出了回答,但仍闭着眼,近乎安详地把自己的身子舒展在躺椅上。
他的身体快与天地融为一体了,他的内里不定有这般放松。
“……”辉响看了他的挚友一眼。
不知是因为有了经验,还是有什么奇特的“羁绊”,他大概知道宇智波泉奈此刻所想。但这得让“当事人”自己说。
“你没话想说,但是我想听听你的声音……随便说点什么吧,这里只有我和你。”
他用一种从容、舒缓、轻柔、足矣让绝大部分宇智波放松的语调说着话,宛如清冽甘甜的山泉水。不知能否流进听者的心。
“你这样子,叫我该说什么好……”泉奈无奈地摇头,“我胡乱说一通,你也就胡乱地听着吧。”
“好。”
得到应答,宇智波泉奈坐起来,两手撑着膝盖,目光顺着前方那一条乡土小路延展出去。
“你结婚了。”
“我不知道会有这一天。我也不能对这个话题展开来讲什么,毕竟,和你结婚的不是我。我没什么资格去评价。”
“但是我还是……”宇智波仍平静地目视前方,不曾察觉自己声音的颤抖。
“你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以前我盼着你从那个朝九晚五的位子上退下来,现已如愿,但我也没有和你多见过几次面。”
“这是不是仅仅只是个开始呢?我们之间,会不会离得越来越远呢?”
“不会的,不会的。”辉响重复着安慰,又有些没由来的感叹。
明明摆出一副冷漠样,很有防备似的,可几句话之间,就把心里想的全给抖落出来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不会?”
“不会。和一人建立亲密关系,并不代表,和另一人的关系就要变差了。更何况,你是我的最好的挚友,我怎么可能离得开你?”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上扬得有些夸张,像是对泉奈提出的“渐行渐远论”感到了十足的不可置信。
“我留下,可不是为了听花言巧语的。”宇智波泉奈不想吃这套。
“花言巧语?你怎么能这么说……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对于我而言,你就是最好的、最帅气的、最可爱的宇智波。”
“见到你,我心里的的确确地甜,像融了一颗糖。若是见不到你,我就想你,也许,那时候你也在想我。”
“我们都是如此地在意彼此,如此地珍惜彼此。这些我们都清楚,所以,就请打消那些不必要的顾虑吧。”
在这个时候,辉响卸下了云淡风轻的表情。在这个时候,所说的这些话都是从心底冒出来的。在这个时候,也容不得谁人不摸着心说话了。
宇智波心思细腻,看似时好骗,时不好骗,实则,他们好不好骗,还取决于他们愿不愿意被“骗”。
“你这家伙……”
他原本是冷静的、端坐着的,而现在,就像瓷盘里盛着的一只烧红的大虾,看起来羞得将要把自己藏起来了,却并无合适的遮蔽物。
微风又拂过大地,同时,一声微小的“最喜欢你了”传来。
“好嘛,我也一样。”辉响看着挚友,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