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日向的族人也不例外。看着以讲台为起点,绵延不知多少米的浩荡长队,原本持反对态度的人们大多也选择了加入。
这么一来,还没摆脱咒印控制的,就只剩保守派头子身边的那几个下属了。原因不是他们绝对忠诚,而是行动受限,如果解除了限制,会如何选择还不确定。
身为宗家的日向前族长本来就没被种咒印,不用受困于此。但内心那种随时能取人性命的掌控感退去了大半,这让他十分心焦。
只要“笼中鸟”还存在一天,他就能控制族人一天。可现在,除了身边人,与其他族人的精神联系全部消失了。这不就说明旗木辉响不是在做花架子唬人,而是真正的消除了咒印?
可这不该是直到死才能解除的吗?自他记事起,不,从日向诞生起,文字发明后,就没有任何一本古籍记载了这样的先例!
他想环视四周的族人,但脑袋不知什么时候转不动了。除了腿和头,身体的其他部位也不受调动,像是被这二月严寒冻了个彻底。
实则不然,他知道始作俑者另有其人,怒瞪着侧前方讲台上的旗木。
不管旗木辉响是怎么做到的,咒印已解,木已成舟,短时间内给族人重新种回“笼中鸟”怕是困难,但也不能就这么过去。
被怒目而视的火影正投入地讲着什么,但日向前族长完全没有注意话题内容,还考虑着接下来的对策。
“出列!”
这一声厉喝惊到了老日向,他尚未意识到是在喊谁,还准备静观其变,却没料到一股大力从他背后传来,一把将他推出了人群。
他踉跄着,堪堪稳住了身形,同样狼狈的还有那些属下。而这时候,火影已经行至近前。
因为身高关系,火影稍稍俯身,微眯橙瞳,平视那半步踏入老年行列的家伙。被关照者仍觉旗木有着居高临下的范,但他不知道,这是最后能享到的礼貌了。
“你认罪吗?”
这话似紧箍咒,拍在日向脑袋上,让他感到一阵头痛,却不是因为心虚或害怕。
现在问罪,所以,刚才没认真听的那一通话是在指控吗?错过了很多信息,但无所谓,他有什么错呢?
不仅要干涉他们族里的事,还要治他的罪?岂有此理!
理清逻辑后,老日向更觉怒火中烧,恰逢控制解除,遂准备把面前人痛批一顿,却被身旁一人紧紧地拽住了袖子。
他毫不犹豫,一甩胳膊,甩开了那人碍事的手。
“认罪?我有什么罪?你有证据吗?反倒是你……”他用颤抖的手指向火影,“你要毁了日向吗?!‘笼中鸟’关乎着我们家族最有效率的保护系统,你一个外族人……”
随着日向的输出越来越猛烈,火影居然露出了微笑。这场面就像是,热心青年为恢复语言功能的老人感到欣慰。
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年轻日向知道自己老叔差不多凉一半了。唉,他拦来着,没拦住啊。
就说昨天不该派人挑衅火影的,真以为人家脾气好啊?这年纪大了就是脑子不好使,只知道“笑面”,忘了还有“虎”呢。
还有现在,火影列了那么多罪名,肯定不会重重拿起轻轻放下。这老头跟不要命似的,还搁这逞口舌之快。
不过,说派人去的傻,他自己也半斤八两,因为他就是那个被派过去的。他承认是怀了侥幸心理。
要是罚下来,第一个遭殃的是主谋,第二个就是他。还是想办法保身吧,前族长不要命,他还要命呢。
就在老日向说到激动处时,忽然听到扑通一声,下意识看过去,看到自己的侄子单膝跪着,不明所以。
“火影大人!我想举报,但是……”他试图用眼神示意,但那眼睛白澄澄一片,貌似显不出来什么。
“但说无妨。”辉响能料到其所指,一挥手,除去了日向头上的咒印。
“我举报他!”年轻日向指着那老头,“就是他命令手下在全村范围内对您进行抹黑,我就是其中之一,虽然抹黑内容没人信,但即使没造成损失,错误也还是错误。我认罪认罚,只求留条命!”
叔侄关系而已,在小命面前不值一提,随便卖的啦。
“什么?”日向前族长怎么也想不到身边出了这么个反骨仔,几近被气昏了头,顾不上在众多族人目前维持形象,抬起手就要拍下去。
拳脚方面,日向能称得上是专业,硬扛这一下应该会很痛,但举报人没有闪躲,反而是闭上了眼睛。
这一掌带起的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凌乱,却没有痛感。他可不是任人打,是料到了这一击注定落不下。
“人证物证具全,你还有什么可说?”这是火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