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莳黎收到了一条消息，距离上一次联系，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到冬天了，我答应过你冬天要带你再去一次北海道…你还记得吗？】

是河正宇，不用他提醒，初雪在首尔落下的那一天，她也回忆起了那个约定。

只是那天她没想到，这个约定还有实现的机会。

出发之前，莳黎不知怎么想到了尹净汉，她突然有种冲动，应该告诉他，至少不要隐瞒。

拿起手机，莳黎播出了那通电话。

“喂？”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虽然这些话可能有些突然，但是我想告诉欧巴……”

“是出什么事了吗？”尹净汉的声线都有一些紧张，总感觉接下来的话他可能不爱听。

“不是，只是想告诉你，我和河正宇要去一趟北海道。”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很久，“那你还回来吗？”这是什么意思，他问的是？回首尔还是回？

“我打电话给净汉欧巴，就是想告诉你，没有别的意思，因为不想欺骗你，这次去也只是想好好告别。”

“……好，你要去几天？”

挂断了电话，莳黎提着行李箱，走出了大门，他们没有定一趟飞机，而是约在了札幌汇合。

下飞机后，还没走出机场，莳黎就看到了河正宇，带着眼镜，睡眼朦胧的样子，莳黎没忍住笑了起来，见到她笑的样子，河正宇才反应过来，走近接过莳黎手上的行李。

大概是太久没见了，再熟悉的人也会变的陌生，他们之间有一瞬间的尴尬，但很快就被相互客套的问好掩埋住了。

札幌的冬天游客很多，特别是日本这个国家，遍地都是韩国游客，还好是冬季，裹的再严实也不奇怪，明明上次来的时候很期待下雪的北海道，不知道这次是因为心境变化还是游客太多，两人都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情，早早的上了去酒店的班车。

河正宇定了两间房，两人的房间相邻，上楼拿着房卡刷卡进屋前，莳黎有一瞬间的呆滞，她偷偷地往旁边撇了一眼，发现河正宇和她一样，拿着房卡，没有立即开门，而是呆呆的站在门前，大概是意识到了女孩的视线，他犹豫着扭头看了一眼，莳黎已经刷卡进门了。

关上门，这种烦闷的心情并没有消散，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说分手后没办法和前任做朋友，因为他只是站在那，所有的回忆就扑面而来…

上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样的场景…

这种烦躁不安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手机屏幕亮起来了，是尹净汉。

“到酒店了吗？”视频对面尹净汉好像刚刚洗完澡，头发变成一缕一缕的，他拿着毛巾正在擦拭，吹风机的声音很大，莳黎没有回复他，只是静静看着他收拾自己，大概过去了五分钟，他才拿起靠在墙上的手机。

“我想你了…”莳黎无法形容，这是怎样的语气呢？他好像在撒娇，又好像在表白，尹净汉嘴角露出微笑，见莳黎情绪低落，尹净汉还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转移注意力，这时他的房门传来一阵敲门声，“hiong！我的洗面奶用完了，能借你的用一下吗？”

还没等尹净汉回答，那人就推门而入，“hiong…你一人坐在这干嘛呢？”莳黎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就看到李硕珉手里拿着洗面奶出现在了画面里…和手机里的莳黎对视的一瞬间他的表情有一丝诡异地尴尬，抿着嘴巴求助的看向尹净汉，可尹净汉只是悠然的坐在沙发椅上偷笑，把尴尬留给了他们两…

还是莳黎先反应过来问好，李硕珉才招手回应，然后退出镜头，用看似很小声的语调冲着尹净汉问道：“你们是终于在一起了吗？”

莳黎可以保证，这个小声只是李硕珉以为的小声，她耳朵很好，听得很清楚，听到李硕珉的问题，尹净汉也没有回答，而是直勾勾的看向莳黎，好像这个答案只有她能回答。

等尹净汉把李硕珉推出房门，他再次出现在镜头前，“我们玩一个游戏吧，输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他总是用看起来很有把握的神态和语气来伪装自己的内心，实际他并没有底气，他不确定他和莳黎的关系有没有更进一步，他害怕，这次北海道之旅会让他彻底出局…

他眼神看起来有些疲惫，因为他的示弱，所以他总能在莳黎那里得到一些优待。

“玩什么？”

“石头剪刀布吧！”这下莳黎真的有些无语了，大概是尹净汉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像话，费劲心思的要玩游戏，最后只是一个石头剪刀布……

…三秒过去，胜负已定，好运真的降临了，尹净汉赢了。

“欧巴有什么要求？”

“下次，留到下次见面再说。”

电话挂断了，但莳黎睡不着，这个酒店的落地窗能看到整片的雪景，她推开窗，裹着厚厚的大衣走到阳台，一出门发现，河正宇就在隔壁的阳台上，手里夹着一根香烟。

“我们下楼去踩雪吧。”

酒店后门的雪有半米高，一脚下去人都站不稳，两人做了充足的准备，莳黎身上贴满了暖宝宝，实际这个时候的北海道并没有很冷，零上的气温还能忍受，后院的雪地里已经有其他的游客走出了一条小路，两人很默契的往远处走到没人的地方，莳黎直接往下一倒，躺在了雪地里，河正宇学她，躺在了她旁边…

她一个翻身，他搂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