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一个默认了的沉默。
“你存心的。”时寒冷冷地定下这个结论。
“这场...很重要。吃药,就没办法演好。不能演好,就无法......”柏辰星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干脆就不说话,只把手盖在对方的手背上,不想让人离开。
“药你放在哪里?说话。”
病号固执地闭紧嘴巴,像是跟它有仇。
“药?”林铭听到关键词,忙道,“是不是装在一个透明盒子里?我见过。”之前每次拍雨戏前,柏辰星都会吃上一粒。但当他问起时,对方却说只是维生素。
时寒看他:“你知道他放在哪里?”
林铭点头:“知道。就在柏哥的床头柜。”
时寒眼珠微转。然而病号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似的,猛地抓紧,终于开了口:“没有...了。药,吃完了。”
“别骗我。”
“我没骗过你。”
柏辰星低低地喘气,意识一会清晰一会模糊。一时是漆黑的车厢内,一时是明媚的教室里。中间又不断地跳转,有些是飞舞的相片,有些是角色的片段。
“时寒——”
他刚张口,就被人狠狠地带进怀里。熟悉的气息,令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如从前般环住对方的腰身。时寒重重地吐出口气,随后无声注视着瞠目结舌的林铭。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多谢。”
病号分明难受的很,连喷出的呼吸都炙热到滚烫,却偏偏乖乖地不动,连声音也没有。像不会说话但有温度的相片。
时寒默默抱紧。
“时寒——”
“别说话。”
“......”
柏辰星安静了一小会,然后轻轻拍了拍时寒的背。对方的手稍微一松,他顺势坐直,本能地把有点融化的糖塞到竹马的手心里。
下了车,几乎是飞奔。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直到看到人安然地躺进病床里,时寒才看向林铭。
“柏哥的病......”
“你做他助理没十年,也快九年了吧?什么都不知情?今天是正好碰巧,那下一次呢?”
“柏哥平日里不怎么表现。而且,柏哥也很少提自己的事。”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
时寒走近,皮靴在白瓷地板上发出咯哒咯哒声,白炽灯映衬得整个人格外冷峻,“你是他的助理,事后怎么处罚是他的事。我只说我的,你听得进也好,听不进去也无所谓。”
小助理咽口水,颤颤巍巍。
褶皱的糖纸硌得手心发疼,于是时寒松开一些,又说,“我临时有事,你先去看着他。等会换班。”
“好,好。”
“想吃点什么?”
“啊?”林铭愣住。
刚才还一副不近人情像随时能用眼神杀人,现在立马就语气温和询问吃食,这画风转变太快,他彻彻底底搞不清眼下情况,一时没回答上。
于是对方先前要抚平的气好似重新聚拢,但终究没发作,低头盯光屏,解释道:“这么晚了,吃点夜宵垫一下。”
“我,我不挑!随便什么都可以!”
“我知道了。”时寒很快点完,然后嘱咐道,“药效很快起作用,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醒。他要是问我,就说我一会过来。”
林铭一一应好。
这边事情处理完,时老板大步走到医院外。滂沱大雨,他打着伞,夹着烟,十分有耐心地等着对面的那位接通。
“喂——”
还含着些许困意的嗓音传来,时老板转了下伞柄:“哟,睡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