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两眼,确认了意思,他硬着头皮启唇:“儿子只是被摸了手,那位不致死罪,还望干爹给自己积福活个长命百岁,今日就手下留情。”
祁聿歇口气,还好这小子聪明,知道自己只是正脸面。
她笑笑:“长命百岁,话倒是好听。”
看陆斜潋滟软弱可欺的模样,她陡起兴致,将脸侧向他:“亲下,我就放了那人。”
陆斜脊梁僵直,人这么多......一个男人要个男人亲作什么,恶不恶心。
之前祁聿不是这样的,现在陷入死局后人突然变态了?
虽然祁聿长得也好看,可自己着实没这个喜好。陆斜心思踟蹰阵,握了握拳,一时不知该如何破眼下境地。
祁聿一掌扣住他颈子,将人拉到自己眼下:“你就是我那日兴起捡得个玩意,还有你拒绝的份儿?”
“我这遭还能活着,再收拾你。”
错开陆斜肩头看向校场外那边陈诉,祁聿心下一阵暗乱,老祖宗心上还有陆斜?这样盯下去,她真怕护不住陆斜了。
十二监是都死完了?作什么就盯他。
陆斜颤了颤,喉结震动时正好擦到她鼻肩。
祁聿心下一怔,鼻头萦了股冷冽香气。他身上的?送来锦衣卫这里练学武功自保,还有空给衣裳熏香?
生了这样张皮子还如此精细,活该被人惦记,蠢货。
锦衣卫人堆里听到死罪免了,生怕祁聿改口,连滚带爬从人堆往她脚边爬来。
“祁随堂,是,是卑职胆大包天不知所谓,不小心碰了您的宝贝,卑职该死。”
他‘哗’得从腰间抽出绣春刀,刀锋架在自己右手上,一同伸到祁聿脚下:“还请祁随堂饶我性命。”
陆斜目眦欲裂,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幕,他第一次切实明白了祁聿权势。
只是摸了祁聿‘看中’的人一把,便要奉上自己一只手,就这样还要谢雅量不杀之恩?
太荒唐了,世上竟有这般荒诞不经的事。
他登时一身冷汗,好像从未了解过祁聿半毫。
今日来一场总是要替这孩子以儆效尤,好让他远离老祖宗,又能在锦衣卫百户手下习得傍身武艺,日后有她无她总能自保。
她龇牙:陆斜有点祸水意思。
转而想想,祁聿自哂,自己不也是因为他这张脊背,用半条命在老祖宗面前保下他的么,自己也被他给祸了。
糊涂又混账。
祁聿脚尖抬起,缓缓压碾在那柄绣春刀背上。
刀锋利,一下便见骨,鲜血混着地上水渍缓缓在地面晕开。那人浑身巨颤,死死咬紧嗓子深处的哼鸣。
厚喘:“卑职贱命不能污了祁随堂眼,这手就送给您宝贝谢罪,还请随堂赦了卑职死罪。”
说着左手握刀用力,誓要切。
祁聿挪开脚狠狠碾住他左手,那人动作被迫停。
抬头猛看:“祁随堂?”
祁聿睨着眼下,一脸冷冽:“你武功如何。”
他怔愣片刻立即冲口:“这个校场,武艺在这儿论第二,无人敢争第一。”
“那废了你的手倒是不妥,陈百户少员猛将,我东厂也少个人才,晚些陈督主问我我倒是不好说。”
陈滨一旁看得满身冷汗沁湿衣裳。
“你日后教他武艺吧,他刚满十六,启蒙得太晚。也不求教的多厉害,训得体力好点,身子能持久点就行。”
... ...
陆斜明白祁聿意思后浑身巨震,胃里直犯恶心。
原来将他送来锦衣卫习武,就是......他倏得脸一红,切齿想将此阉人刮杀在手下。
陆斜心里啐骂:死阉人,真恶心。
祁聿突然伸手掐住他后颈,将人拖到眼前。
冷飕飕厉声:“小东西,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腹诽,你活腻歪了?”
陆斜粗吸口气:“我是男人,我不......”
祁聿余光瞧见陈诉还在,又觉得陆斜一脸倔强眼下润红十分好看,勾唇:“男人?我摸摸?”
“莫非你没受刑?这查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或是要再走回刑室。”
祁聿手一动,陆斜吓得挣开她动作跳开老远,涨红着脸瞧他。
“你恶不恶心,无耻......”气糊涂了,大逆不道的话差点就涌出嗓子。
瞥见满校场,祁聿要脸,陆斜连忙住嘴,红着眼剜他。
祁聿无碍笑笑,脚松开,踹了那人手上刀,血顷刻铺了一地,沾湿她鞋底。
她耸耸肩站起身:“日后这小玩意你帮着带,若再出此遭,百户换人,碰他的,头自己捧上来,别让我来取。我来,要得就不止一颗了。”
她看向陆斜:“至于你,就是个暖床小玩意,若有本事,我等着你杀。只是你在哪里动手?我榻上,我们云雨之时?”
祁聿没忍住闷笑几声,陆斜焉红了脸,就连喉结也覆上一层潮色,更显清质。
这模样实在......祁聿不住又盯着他狠看了几眼,晦目。
拨弄右手拇指玉扳指:“有事差人寻我,别等人报给我。惹你的先把他脑袋摘了,捧到你面前,你也要扇他巴掌。下次再折老子面子,我弄死你。”
看着数十人拥着祁聿离去。
陆斜羞愤着红脸,恶狠狠朝地面啐口。
“死阉人。”
骂完他倏然冷静下来,祁聿同他相处不是这样的,今日为何这样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