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做到的？”达米安打破了走去蝙蝠战机这一路上的沉默，他们现在在蝙蝠战机下面站着。达米安是说，他想知道莉丝贝特的事，但不知道怎么起头，他不想使用命令式的话。

他选择了一个比较安全的话题，来防止自己脱口而出“你给红头罩这个两百磅大汉买了多少军火”这类问题，以防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莉丝贝特在网络信息技术方面有相当突出的才能，但达米安也没有把握莉丝贝会回答这个问题。

可总比问红头罩好。

莉丝贝特认真地走到他的面前来，从身侧拉起了他的衣角。

——没找到，于是拉起他的披风。她原来想拉起他的手，但似乎这个动作在男女之间比较亲密，于是就算了。

达米安简直要被这个动作搞成痴呆——天知道他花了多大力气来克服自己的反击本能。他不会允许别人靠近的，但莉丝贝特，她脆弱成这个样子，他的雷达只微微动了动就安静下来。

他有千百种杀死面前这只脆弱小鸟球的方法，但他没有一种可以被理智和情感付诸行动。

他看到莉丝贝特钢蓝色的瞳孔里完全倒映着自己。

“谢谢你达米安，你和你的家人帮助了我和尼奥很多。”

达米安干巴巴地说：“不客气。”

糟糕，他完全想不出接下来该说什么，在这样热切的目光下，他的演说能力，他的思辨，他的口齿……完全化作飞灰了。

想想格雷森和德雷克……很好，他是在论辩上无往不利的达米安·韦恩。

她攥紧了一下罗宾披风，然后松开了手，布料上一点褶皱都没留下。

莉丝贝特继续看着他的眼睛说：“该怎么说呢，让我想想……我学习过这些内容，反复练习。”

“我对这个领域比较擅长，就像你擅长武艺技巧那样。”

该死的，她太专注了！达米安只好移开跟她对视的视线，转而看着她头顶小小的，带着细软碎发的发旋。

“我擅长刺客联盟的一切技巧，我还精通小提琴和七种语言，英语、法语、德语、中文……”

“我也懂几种，不过是为了看文献。”

莉丝贝特觉得这个话题有点聊不下去，她还是有相当多的东西不想让他知道，比如撒旦岛的往事，比如该死的红头罩。还有比如，她不想因为打探太多令他家族秘密被窥探。

好吧，她已经窥探了很多，她实在不太会跟人深入交往。

还是聊点轻松的东西吧。

于是她尝试另外开个头，“你很喜欢小提琴吗？最近有部电影《小提琴与风笛》，我一直想去看……电影院里看这些会不会感觉很棒？”

“那是无聊的东西……”达米安虽然不满，但顺着她的问题的转变了话题

“等等，你没去过电影院！”达米安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低下头来嘟哝，“真不敢想你是从哪跑出来的，难道过去你生活在原始社会？”他眉头一皱，看上去有点嫌弃。这让他看上去很像蝙蝠侠，但稚嫩得多。

莉丝贝特几乎是立刻开始不服气，“你见过会制造人工智能的原始人？难道你就看过很多次吗？我可不相信刺客联盟的少主在训练之余可以随便去什么地方看电影！”

达米安一下子卡住了，他只有私人影院，来到哥谭之后只在周末看过一次家庭电影，那次他跟德雷克打了起来。

他立刻扯出一个恶劣的笑，看起来有点桀骜阴沉，他可不想在这个面前落入下风，他想吓唬吓唬莉丝贝特，这让他觉得有意思。

但莉丝贝特喜欢这个笑容，这是她觉得最爽朗的笑，看到这样的笑容她有些微妙的安心。她微微低下头来掩饰自己。

可达米安说的话让她气恼。

“我不能容忍一个这么无知的人待在我身边，我宣布，你周末必须跟我去看电影，我得带你这个乡下人去开开眼界。”

莉丝贝特由衷地想，真好听的话，达米安·韦恩这个家伙能不能别长嘴？他只要笑笑就够了。

她反唇相讥。

“你难道觉得我是个会乖乖听话的人吗？据我所知，刺客联盟在阿拉伯半岛的沙漠里，哈，乡下来的土包子继承人！”

达米安气到咬了下后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