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丝贝特只关心这个问题,无论如何,她已经确信,企鹅人正在她待处理榜单的榜首。
她几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反而更加坚定自己的所思所想。
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这是理所当然的,她永远也不会是徒劳无功的西西弗西。
纵然企鹅人比起哥谭其他反派来说,可能只算个野心主义的商人,但莉丝贝特最厌憎的就是受制于人,她出身□□,小时候如同被豢养的犬马一般,从来过够了受人桎梏的生活,那种只能在方寸之间痛苦喘息、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的感觉,是她一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她继续装作惶惶不安、不谙世事的侄女,假装试探企鹅人,实际是跟他套话。
但企鹅人并不很吃这一套,企鹅人并没有太多跟她说话的兴致,他并不把柔弱的、孤苦无依的莉丝贝特放在眼里,而是执意要在短短几分钟内,掠夺走她的一切。
企鹅人得意地说:“我亲爱的侄女,我很清楚你的想法和才能,放轻松点,来我这里又有什么不好呢?你可以尽情发挥自己的才能,上任何你想上的大学,只要你帮我一点小小的忙,这些都会实现的。”
莉丝贝特怯怯地喊了声“叔叔”,眼睛里恰到好处流露出几分犹豫不决和迟疑的信任感,完全符合了一个孤苦无依、有几分聪明但毫无自己主见的青少年形象。
莉丝贝特知道自己这幅表现未必然可以取信企鹅人,但同样,企鹅人也不必信任她,他只要把莉丝贝特这把完全趁手的工具控制使用好,就已经足够了。
很快,她被安排到了冰山餐厅入住。
这座餐厅——其实是会所,修建得十分富丽堂皇。会所的主营业务是酒吧赌场,为企鹅人的非法交易和金融活动提供幌子。
莉丝贝特的住所被安排在会所顶层,她拉开顶层的窗帘,眼前是辉煌的、闪着耀目光辉的冰山餐厅,同时也有一些不得不收入眼中的污浊景象。她看着会所后场带着枪支弹药的帮派人员进进出出,中间夹杂着浑身颤抖被拖出去的赌鬼和瘾君子,在心里玩味地笑了一下。
企鹅人的计俩对于真正的十三岁青少年或许有用,可她在□□见惯了这样的招数,心中已经不能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以权柄和利益诱惑,再以权柄和利益加以震慑和威胁,全世界都会前赴后继。
可惜啊,莉丝贝特在灯火辉煌的哥谭夜色里冷笑了一下,她永远也不会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工具。从她三岁开始,她就明白世界上从没有什么平等的东西,道德、规则、秩序……一切的一切都是水面中的倒影,区别只在于谁的手潜藏在暗处,在水中拨弄。
她很清楚,自己并没有拨弄水面的力量,充其量可以影响一滴水,吸收几片飘落下来尘埃,仅限于此,实在是可悲可怜,但她没有颠覆的本领,没有改革的能力,没有构建的天赋,也缺乏操纵的决心——莉丝贝特所能做的,只是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固守着自己永不磨灭的自留地。
在此基础上,任何人如果妨碍她,都是需要抹除的存在。
如果杰纳斯、康拉德在就好了,莉丝贝特每当想起失散的伙伴,心中总会唏嘘一阵子。好在她的研究也不算毫无进展,那么重逢的那天也就不会再遥远了。
房间里有几台配置好的电脑,莉丝贝特检查了一下,毫不客气地命令门口的两位——姑且称之为监视的保镖,去她住了六个月之久的唐纳德家把她的电脑带来,顺便把她养的两只猫,莉莉和皮特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