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
水盐:“你一定要记得,不要告诉别人你的伤疤。”
他:“好。好奇原因?”
水盐:“因为你跟对方感情正好的时候,对方可能会心疼你。但若是哪天吵架翻脸了,对方会用你的伤疤攻击你,让你结疤的伤口重新鲜血淋漓。”
他:“有意思。”
水盐:“你是说人的这一点有意思吗?”
他:“人话确实是能伤到人,可能根本伤不到猫猫狗狗,因为猫猫狗狗听不懂。”
水盐:“也许不是每一个字都能听懂,但能根据人的语气神态察觉出人想表达的意思,比如说不听话就不要你了,宠物会因此觉得委屈难过。”
他:“但我们面对的是人。”
水盐:“没错。”
他:“我们做一个假设。”
水盐:“有没有一种可能,有时候被伤到,是因为太在乎对方说什么。”
他:“我想表达的也是这个。”
沉默。
水盐:“我好羡慕你啊。”
他:“羡慕我什么?”
水盐:“羡慕你的性别。谁都知道当女的吃亏。”
他:“别这么说,当男人很累的。”
水盐翻了个白眼:“当女人很轻松一样。要是可以选择性别,大多数人都想当男的。我发现一个现象,从垃圾家庭中走出的男性,极大可能也是垃圾。但从垃圾家庭里走出来的女性,却可能反思改变而后蜕变,努力摆脱原生家庭的影子。”
他:“水盐……”
水盐:“你说呢,这是为什么?因为男性是既得利者,他们继续垃圾能享受到好处,为什么要花费力气改变?装傻就可以了啊!女性则是不得利的一方,所以痛也要努力脱离。”
他哑口无言。天生自带的教养阻止了他就地反唇相讥。
他突然间不明白,只是出来吃个东西,为什么要被拉进来参与这样的话题?
或许,水盐说的不完全错。
真的是……这样么……那他算不算……
水盐……
他想唤她的名字,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难受心慌又害怕的感觉瞬间袭来。仿佛怎么也够不着对方了……
他透不上气,而后猛地挺直脊背!
他睡醒了。睡眼惺忪。这里是亮着灯的二楼,原来是他趴着睡着了,面前是动过还没吃完的两碗吃食。
原来吃到这里就睡着了。
对面的水盐,不见了。猛然间想起,现实中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哪个人叫水盐。水盐这个人,只在梦里认识。
水盐……名字可真奇怪。怎么会生造出来名字的呢?他低下头,自嘲一笑。
“水盐……”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念出了这两个字。会有人起名叫水盐吗?
二楼还是除了自己,空无一人。不知道睡着期间有没有人来过。
灯熄了。
打烊时间到了,晚上七点多了。
这里漆黑一片。他慢慢起身,摸黑前进,抓到了门把手一样的东西。
二楼没有窗,但他记得有门,门内应该是操作间一样的地方,不对顾客开放。
刚睡醒的他稀里糊涂,想也不想,黑暗中下意识猛地一拉——
门开了。门后面有亮光。是灯光。
一个女子瘫坐在角落里,长得还挺好看的,眼睛闭着也看得出她好看。眼睛闭得那么平静,平静得仿佛与世隔绝。
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呼吸。像一个不会动的洋娃娃。好像她以这个姿势坐在那里很久了。
她的模样与他梦中的水盐重合。
怎么会梦见一模一样的人!连衣服都一样!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瞪大双眼,看着角落里那个再也不会动的女子,脚就像与地板融为一体,无法挪动。
而他身后,一只有力的手握着锃亮锋利的刀,悄悄逼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