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好吃的汉堡。长大后的轻铃想不通,当时的自己为什么就舍得这样糟蹋它。只吃了几口而已啊。
未来的日子,不知道是谁先主动跟谁说的话。总之,轻铃和五米几乎成了形影不离的伙伴。
除了两人,还有一个同班的叫阿六的男生。他是五米的朋友。
三个好朋友。在老师和同学眼里,这是三个经常一起玩的朋友。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但看上去他们性别似乎就是一样的,毫无违和感的一样。是两个男孩本性比较贴近女孩,还是女孩内心就是个男孩,不得而知。
一次自由活动课,阿六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剩五米和轻铃。两人来到铺了层沙子的游乐场。这里有很多游乐设施,有很多小朋友在这里玩耍。荡秋千的比谁荡得高,爬铁杆的比谁爬得快。轻铃也爬过那铁杆。学校的铁杆又高又细,不如外面广场的好爬。她和其他男孩一样,爬之前先把鞋子脱了,如果穿的是长裤,就把裤子捞高,让更多皮肤能接触到铁杆,增大摩擦,这样不容易滑下来。
那铁杆似乎生了锈色,不知是被雨水淋的,还是被太多孩子爬。但那并不影响调皮好动的孩子去爬。包括轻铃。这种铁杆只有男生和轻铃爬过,而别的女孩斯斯文文,玩的都是安静的游戏。轻铃对一般女生玩的游戏并不感兴趣。
五米和轻铃今天没有去玩那些游乐设施,而是来到游乐场角落的电房附近。那时候两个孩子都不知道那是电房,更没人告诉他们要远离,自然从未感到害怕。连上面画的红色闪电图案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更别提警惕这样的房子。
他们好奇地在这个小房子周围转了一会儿。最后,在电房附近靠墙的地方停下。
两个孩子对着墙,百无聊赖地玩耍。
他们捡小树枝,在沙地上胡乱写画。
轻铃看到了几处地方有发白的屎。当时谁也不知道那是屎,反正也没散发味道。长大以后才明白那是什么的。
不知是两个孩子聊到上面去的,还是轻铃问了五米那是什么。然后五米拿着树枝,指着眼前一小堆发白的屎讲起故事来:“这是猪婆婆变的……”
轻铃扇了五米一巴掌,啪的一声。
“哇……”五米捂着脸,明亮溜圆的眼睛看着轻铃。很疼。但他除了哇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那一个属于轻铃的学前班的学年,轻铃似乎只记住了两个同学,一个是五米,还有一个五米的朋友阿六。这个在轻铃心目中存在感很低的阿六。要不是跟五米一起玩的时候他时不时说等阿六一起玩,轻铃早已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
毕竟,两个人一起玩的时候更多。
那天下午放学,五米和轻铃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在学校门前这条路的一个拐弯处玩耍。刚下过大雨,路面到处都是积水,拐弯处路肩石这里的积水尤其多,很大的一滩,大约近10厘米的深度,几乎可以养鱼。
两个孩子都穿着凉鞋,最好玩水。五米先一脚踩下去了,带着泥土颜色的积水很快就把他穿着黄色胶凉鞋的脚淹没。他双手稍微提起五分裤,在水里走来走去,用脚撩着水。轻铃也跟着踩进水里,鞋子和脚瞬间被水浸湿。
两个背着书包的,放学不回家的孩子,在雨后的积水那儿玩得不亦乐乎。不知道脏的,只觉得好玩的两个孩子。马路时不时有行人或者车辆经过。也没有人管。那是属于两个孩子的,自由快乐的时光。
轻铃不经意间抬头一看,看到天边浮着一些小小的薄薄的乌云,很慢很慢地移动。
雨后的天。自由的放学傍晚。
轻铃,五米,包括他们的同班同学像雨后春笋般长大。仿佛那是一夜间的事。
能确定的是,五米和轻铃,学前班毕业之后各自上了小学。不能确定的是,两个人所在的班,以及两人以后还能不能见面。
或许,两人的缘分自学前班毕业便已结束。
谁也没再见过谁。
高中的学习紧张,压力也不小。大雨之后世界换上了清新的空气。轻铃坐在教室,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将头探出窗外,抽空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她已长成亭亭少女,青春期的她皮肤雪白,有着好看的大双眼皮,身材高挑。
她忽然想喝奶茶。
有了这个念头,很快便行动起来,稍微整理了书本试卷,快步走出教室。
推开奶茶店玻璃门那一刻,一股冰爽柠檬汽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店里还开了空调,瞬间驱散了盛夏的燥热,只觉心旷神怡。
这样的天气,这样高压的学习气氛,能来上一杯香甜的冰奶茶,岂不美哉?
轻铃拎着买好的奶茶,出了店。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闯入她的眼帘。认识,又不认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个身影便朝她这边走来。
是个高瘦又有着发达肌肉的男生,腋下夹着个篮球。
男生看了一眼轻铃的脸,自己的脸瞬间发烧,带着一丝不确定道:“轻……轻铃?”很快又低下头,手足无措的样子。
轻铃是个记性很好的女孩,尘封的记忆喷薄而出:“五米?”
男孩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样子,“嗯。”
一个拎着奶茶的少女,和一个夹着篮球的少年,在雨后的天空下相对而立。
时间,让那个当年调皮的小女孩,变成了学习努力奋战高考的美少女,让那个眼睛明亮溜圆的小男孩,变成了打篮球的挺拔少年。
天边浮着一些小小的薄薄的乌云,很慢很慢地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