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召凶他了?”和音脱口而出。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小召虽说是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脾气却非常大,性格固执不喜欢变通,如果和同样有点执拗的埃杠上,还真无法想象要怎么分出胜负。
明歧茫然:“没……没有啊……”
“原谅小召吧,他是个理工男。”
“这和理工男没有关系吧?”
“我给小召也打个电话,挂了。”
结束通话后,明歧从阳台走回客厅,看了一眼埃的房门。此刻埃已经睡了,房门关着。
一切还没有好起来——明歧这么认为。
辉之义死亡所造成的影响还在他们的心里持续渗透着,其中埃所受到的影响最大——
因为埃表现不出他的情绪。他的身体是个容器,被倾倒了过多悲伤的液体,却没有能力把它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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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埃突然惊醒,侧着身睁开眼,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他疲乏地呼出一口气,意识到是做噩梦了。
梦里的他还年幼,被无数人指责。其实这并不算是一个虚幻的梦,是他童年时期确实经历过的事情——在别人眼里,他是个怪物。
天生灵力满点,思维能力超群,似乎是天才,却被亲戚们视为智力不足的笨蛋,到了五岁还不会说话,不讨人喜欢,行为怪异,腼腆内向,而且感情淡漠,在父亲的葬礼上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痛苦情绪。
那些人看着他,用的是看怪物的眼神。
他不会因此而难受,大概他确实是个情感冷漠的人,但他不喜欢别人这样子看着他,他会尽量不进入那些人的视线之内。
从心底里,他并不认为自己是怪物,他一直都在努力成为一个好人。
这种童年的记忆对他而言无关紧要,此时却通过梦境回首了起来。是因为什么呢?他平静地闭眼思索着,脑中闪过小召老师的面孔。
是小召老师的眼睛。
那个眼神,是看待怪物的眼神。
他并不会因此而感到讨厌,却会本能地避开那个眼神的注视。他第一次突然想到——这是伤害吗?难道自己感觉到了伤害?
茨曼评价:“你一定受到了伤害,只是你一直感觉不到。”
他询问:“那我现在为什么,突然感觉到了?”
“因为你长大了。”
……
现在是晚上,不应该想这些。他把茨曼的思维和其余混乱的思绪一起压制下去,缓缓起身去抓小耀的尾巴:“小耀,过来。”
“吱——”小耀醒来,乖巧地跳到埃的怀里。
埃把真刀挂在小耀脖子上,轻声说:“变大。”
小耀咬住刀柄,突然膨大成长毛蓬松的巨犬,满满地盘踞在床上。
埃把被子裹在身上,蜷缩到小耀怀里,整个人都被柔软的长毛埋进去。他抱着小耀,感觉这样的怀抱非常安心,轻声说:“抱歉,打扰你了。”
“吱——”
“晚安。”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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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日就是比赛时间。
早上八点,他们三人进入休息室。在开门之前,蹲在埃肩头上的小耀突然奓毛,所有长毛竖起来,几乎变成一个大毛球。
“好圆……”西木娅惊呼。
“不好!不好!”小耀大叫,情绪激动地跳下去,想要咬住埃的真刀——
埃把小耀捞回来捂在怀里,轻声说:“不能这样,我先看看情况。”
明歧推开门,看到休息室里面已经坐了双鱼的三个人。按理说,两队人员的休息室应该是分开的,双鱼竟然把所有人安排在一起了。
“你好。”明歧笑道。屿风新也很热情地和明歧打招呼,邀请他们进来坐。
小耀的毛刚被埃打理妥帖,一瞬间又奓成了毛团,朝着双鱼的那三人大叫:“不好!不好!”
“小耀,现在不能叫。”埃嘱咐小耀。
小耀委屈地歪下耳朵,把头戳进埃的腋下,不再吭声。
“声音真难听。”岚苑看着别处轻声嘟囔。
这句话被埃听到了,他很和善地笑着回应:“它的叫声就是这样的。”
他们也坐下来,静静等待比赛开场。此刻时间还早,屿风新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一封纸牌,热情地招呼说:“比赛前有点紧张,我们来玩纸牌吧?”
“行。”小犬的三人立刻友好地答应,加上屿风新一共四个人参与。
明歧无视掉一看就不会参与游戏的百纳泽昔,笑着对正在看书的岚苑挥手:“一起来玩吧?”
岚苑瞥了一眼明歧,厌恶地吐出两个字:“幼稚。”
明歧很受伤地缩回头。屿风新连忙安慰他:“岚苑一直都这样的,她并不是针对你……”
“而是针对所有人。”正在整牌的西木娅幽幽补充一句,根本不想搭理岚苑。
明歧反而很同情地拍拍屿风新的肩膀,小声说:“我突然觉得你好可怜,两个队友都这么不好说话。”
屿风新突然激动地搂抱住明歧:“是吧?你也觉得我很可怜对吧?我真是太惨了,什么时候能像你们一样有个团结友爱的小家庭……”
西木娅说:“这个时候可怜也没用了哦,你快说游戏规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