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推走波比后,英曼也立刻双手抱臂防止他再凑上来撒娇。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还有,我一直很奇怪,你怎么从见到我开始就黏黏糊糊的?我们之前好像不认识吧。”
“唔。”波比抓了抓头发,亮晶晶的蓝眼睛像宝石一样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你可能不记得了,其实,四年前,就是我刚来学校的时候你帮过我。”
“嗯?”
注意到英曼疑惑的眼神,波比只得继续解释下去。
“英曼,你应该也知道,每个年级都有那么几只雄虫在家喜欢鞭笞雌虫在外面喜欢欺负像我一样等级低、又没有亲虫撑腰的雄虫。”
“他们那时就盯上了我,老是喜欢聚在一起欺负我,不高兴了就打我骂我。”
“我去找老师,老师也不管,他们是亚雌,根本不敢干涉雄虫之间的矛盾,每次都只是安慰我,告诉我下次见到他们要绕着走。”
“可是,我在学校已经很低调了,因为之前在雄育院受过欺负,所以我每次在班上都尽可能减小自己的存在感,就连上课都不敢主动发言,我已经在避着他们了,可是,为什么他们还是盯上了我?”
波比说着说着声音不禁有些哽咽,他漂亮的大眼睛也像蒙上了一层水雾。
英曼则静静地注视着波比,对于波比的问题,他其实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在海尔伯格,孤雄虽然不多,但一个年级总会有上那么几只,也不是只只都会像波比一样被欺负地那么惨。
说到底,波比被欺负,有他没有虫庇护又性格软弱这方面的原因,但更多还是因为他长得漂亮。
没错,是漂亮,虽然说帝国雌多雄少,雄虫不会缺少伴侣,但优质的雌虫数量同样有限,雄虫有时也会为了那么几只顶级雌虫而进行雄竞,而雄竞要比的除了等级、家世外最重要的就是容貌,甚至有的雌虫连家世、等级都不看,只看雄虫长得好不好看,符不符合自己的审美。
于是,虽然雄虫自诩高贵不愿承认他们也会为了雌虫争风吃醋,但他们每一只都会有意无意地关注周围雄虫的长相,并且有时甚至会暗戳戳地嫉妒长相出众的雄虫。
而波比连带着艾瑞克被从小欺负到大,十有八九就是因为身边的雄虫嫉妒波比比他们长得好看。
但这个原因,英曼也不知道该不该和波比说,他有点担心一旦告诉波比,这个傻虫可能会傻到为了防止以后被欺负直接划花自己的脸。
无奈之下,他只得先保持着沉默继续听波比的叙述。
“就这样,我被他们欺负了半个学期,他们老是打我,还喜欢往我脸上涂颜料,我每次放学后都要在学校呆好久,把脸上的颜料洗干净了才敢回家。”
“我不想让艾瑞克担心,我当时想着大不了就这样被他们欺负四年算了。”
“但是,英曼,你出现了,你救了我。”
波比温柔地对着英曼笑了笑,眼中满是感激与喜爱。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冬天,那天天气很好,太阳光照在我身上暖暖的,特别舒服。”
“也就是在那天下午,那群坏虫把我拖到五楼一个无虫的画室,他们抢走了雄保会刚刚打给我的补助金,还对我拳打脚踢。”
“但就在他们打算往我身上泼颜料时,英曼你出现了,我当时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真的好美呀,夕阳照在你身上,我感觉你整只虫都在发光。”
“你虫也超好,你虽然当时脸上的表情冷冰冰的,但你帮我打跑了那批坏虫,还警告他们以后不许再欺负我,从那以后,他们就真的不敢再来找我了。”
波比握住英曼的手,整只虫又开始往他身上贴。
“不过后来我每次去找你想和你道谢时你都不理我,还叫我滚。”
波比委屈巴巴地看着英曼,但没过多久,他又对英曼露出了笑容。
“但我后来有在学校一直关注你,我发现你只是表面看起来很坏很凶,实际上你虫非常好。”
“你虽然老是和虫打架,但你打的都是那些家世特别好的坏虫,你也经常会像帮助我一样帮助一些被欺负的同学。”
“所以我说,你是一只好虫。”
“……”
被强行发了“好虫卡”的英曼对波比的评价沉默了许久,他其实心里知道自己真没有波比认为的那么好。
在哥哥还在军部时,他的的确确习惯打着雌兄的旗号在学院横行霸道,也经常和某些地位高的雄虫起冲突,但那都是为了立虫设,他总不好因为这去欺负那些普通雄虫吧。
至于那些受欺负的小可怜,英曼也就偶尔说几句话帮帮他们,再多也就没有了,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维护的话语会对一只受欺负的雄虫有那么大的作用。
而见英曼陷入沉思久久没有回应,不想轻易结束对话的波比又想了想,提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对了英曼,你之前对诺兰说的荒星是什么意思?那是什么地方?”
“……”
“啊不是,英曼你原谅我,我不该好奇这个的。”
发觉英曼在听到荒星两个字时脸色变了变,波比急忙改口。
而英曼在见到波比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后不免觉得有点好笑,他主动地捏了捏波比的脸颊,笑着说:“没事的,这件事已经过去好久了,我现在跟你说也没关系的。”
说完这句话,英曼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花板,闭上眼睛,陷入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