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金属的笼子在如此强大的冲击下四分五裂,破碎的血肉,零零散散脱离笼子的束缚,每一块肉沫都在疯狂挣扎,在自己生命的最后几秒。
尖叫,逃跑。
肉沫的主人在一分钟前还跟何瑞小声畅享以后的生活,他说他只想离开这,去哪都无所谓。
看着地上彻底离开这的人,何瑞替他感到一种巨大的无比的难以言喻的,
解脱。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爆炸,一群人以自己的方式向所有能看到这一切的人昭告自己的存在。
…
黎城带着自己的队伍来的时候,千山黑已经开始了赎罪之旅。
闻寒州跟在黎城身后,暗搓搓问其他老队员:“咱队长这么拼死拼活赶过来,这到底有啥东西啊。”
老队员拍拍自己的胸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以后这种事你就问我!包准的。”
“看着那栋房子没,那底下是黎队的老婆!”
“啊?队长老婆这么异于常人,住地底下啊…”
“啧,笨你就,地底下不能有什么地下室啥的,肯定不是你想那个。”
老队员狗狗祟祟看看黎城,发现对方一颗死恋爱脑全扑他老婆那栋楼了,便放心大胆的叭叭:“俩人十几年前就好上了,人家跟他断联那几年,就在这关着呢…”
“偷偷跟你说昂,咱队有一回喝多了对着一条大白狗哭一宿,说白狗始乱终弃,要了他身子转眼就跑了。咋找也找不着,以后要是见着了一定绑回家死活不松手。
当天晚上,就要死要活的非拖着白狗回基地。
哎?醒来后自己死活不认,他自己把人家大白狗的名声都哭臭了,他还不认上了?!”
“放狠话说这辈子就算是对方跪下来磕头都不会再正眼看他一眼。”
“就前几天,人家联系上他,勾勾手,就和哈巴狗似的巴巴过来守着。”
“哎?闻啊,你以后找对象可不能这样,当舔狗有失咱们队的颜面啊。”
闻寒州斩钉截铁:“绝对不能,我要是碰上这样的,见面就啪啪啪几个大嘴巴。”
“给我甩了的话,我是绝对不可能巴巴跟着犯贱的。”
闻啊,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墨菲定律听过没,这种flag一般会在某一天狠狠扇在自己脸上。
*
颜至雪是在轻轻的呼唤下醒的,何瑞靠着周围自爆的能量波挣开笼子,脚上还戴着脚镣,一步一踉跄的跑到地下一层。
他的耳朵一只露在外面,另一只已经在挤出笼子的时候被削掉一大半。
鲜血顺着脑袋流到眼窝处,他入目一片血红。
在这让他觉得无比舒适的血红色里,何瑞拽起颜至雪。
奔跑,用力奔跑,拼命奔跑。
磕磕绊绊的跑,后面推着他的人也跌跌撞撞。
阳光直愣愣洒在颜至雪身上,身后的手不知不觉离开。
窗户缝里涌出一大群枝繁叶茂的绿色藤蔓,藤蔓的枝干一鼓一鼓的跳动,犹如人血管传递的脉搏。
或许是某根枝条阴差阳错的碰触到另一个藤蔓的枝叶,被包裹在幻境里的灵魂短暂的破开加速死亡的一层茧。
此刻,离真相只剩下最后一层纸片的厚度。
颜至雪只感觉整个人轻起来。灵魂逃离,躯壳死亡。
他的记忆依旧混乱,他的脑袋剧烈疼痛,但他的嘴唇勾勒出微笑的弧度,眼底阴沉沉的,他看见他的灵魂和众多白皙透亮的前辈们一起,走向光明。
好,好得很。
迷茫中,幻境里,管理员21饶有兴趣的扮演起“颜至雪”,他缓缓走来,弯下腰看着地上躺着的颜至雪的躯壳。
想趁现在彻底弄死颜至雪,一劳永逸。
“你感觉痛苦吗,疲惫吗,想逃离这一切吗?”
“是不是很可怕?是不是感觉自己毫无用处?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很可怜?”
“都交给我吧,把这些都交给我吧,我来帮你,我成为你。你只需要沉沉睡去...”
“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
管理员21拥抱住颜至雪,用一种近乎诱惑的语气说道。
颜至雪:“哈...”
血和泪混合在一起,前辈们说说笑笑的声音逐渐远去。
被抛下,不 ,是被前辈指引着走向光明的颜至雪喃喃自语:
“痛苦...什么是痛苦,那踏马是我的亲人!!”
“可怜?我真的很讨厌...别人拿我的记忆随意评判啊,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去死吧!!!”
噬渊体在幻境里被强行唤醒,完全从颜至雪的手掌里钻出来,通体雪白,在寄生者的怒吼下,膨胀到占满整个空间那么大。
噬渊体张开布满獠牙的嘴:“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