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团子排排坐。
灰团子从地下扣起来之后,在吹风机的暖风里流下冰冷的眼泪,委屈的呜呜哭,活脱脱一个烧开的热水壶。
洗干净的团子们享受着颜至雪的吹风按摩服务。
抖抖毛,又是一堆毛茸茸的光鲜亮丽好团子。
三分钟前,颜至雪揉捏着这些自己蹦出来的“解压神器。”看着几个努力把自己挺的蓬松起来的崽。
轻轻伸出漂亮纤细的手指,推— —
“啪嗒— —”
大一点的深灰色团子被推倒在床上,眨着漆黑亮晶晶的豆豆眼。
不可思议看向推倒它的冷艳大美人,嘴巴鼻子都被长长的毛毛掩盖。毛毛颤动着,自己偷偷哼唧了一声。
屋外被无视的感染者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侮辱,疯了一样大力砰砰砰撞门,吸引屋里人的注意。
颜至雪挑眉,白净如玉的青年看着眼前四个颜色的乖巧团子,出神几秒,再看眼底已经多了几分看不出的深意。
他像是忽然好奇团子的生/理/结/构,去扒拉团子的毛毛,深灰团子奋力挣扎,高冷的躲到一边,自顾自生闷气。
几秒后又偷偷探头,看青年有没有生气。
颜至雪安抚住开始:“%&&*$#&”用种//族//独特语言骂团的噬渊体大儿子。
对方舌头上的粘液喷洒,啪嗒啪嗒落到床上就是一个大洞。
红色毛毛但绿茶做派的团子柔弱一躲,软软一团倚在颜至雪手边。呜呜咽咽跟颜至雪告状。
噬渊体气到骂出人话:“&%$你…&**呸!%$#”
眼前这个死绿茶,小小年纪就学会going自己寄生者。
噬渊体幼崽年纪轻轻就已经体会到原配遇见小三,正室遇见柔弱小妾的感受。
偏生它家寄生者还是个来者不拒的甘蔗渣子男。
噬渊体还抽出几秒钟思考自己的词语用的准不准确,奈何智商低,再思考也成不了高尔基。
颜至雪慢悠悠支着脑袋,看几个崽争风吃醋,犹如古代渣皇帝看妃子争宠。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此刻像个慈祥的母鸡,独身带一堆崽。
勾勾哒勾勾哒。
“&%$呸— —”
“呜呜呜— —”
“&*$*%!!呸呸呸!!%&$#!”
“妈~你看它~它拿恶心东西滴我~好脏~要妈给洗澡~”
红团子东躲西躲匆匆逃窜,带着一身口涎,矫揉造作的啪嗒一下躺在颜至雪裤腿边。
“!”
龟毛颜至雪皮笑肉不笑,两指捏起红团子,双腿的肌肉还没恢复,暂时还是软趴趴的使不上力气。
于是,几分钟后,卫生间里。
噬渊体一条舌头捏着纸巾擦干净轮椅,努力控制自己的粘液,不让它落到自家龟毛寄生者新得到的座驾上。
另外五条舌头张牙舞爪在水龙头底下挨个揉搓脏团子。灰土粘液都洗干净后,团子的颜色鲜艳起来。
颜至雪眼神温柔起来,透过五个团子看见某些熟悉的人。
他们朝他招手,脸上挂着解脱的笑,脖子上没有每时每刻滴滴滴响着的电击项圈,手腕脚腕也干干净净,没有曾经勒出过鲜血的疤痕。
“颜至雪— —”
*
“颜至雪— —”
闻寒州快速收拾装备,带着五支压制剂,身后无聊游荡的厄瑞波斯时不时聚集成一个大大的黑袍恶魔幻影,长长的黑影镰刀呼的一声就飞一般来到穆棱眼前。
对方习以为常的挥散厄瑞波斯的恶作剧,嘴里还喋喋不休:“你听见没啊,我刚刚说那个进化者的名字,好听吧。
而且我看了,进化者在的那个医院,刚刚好卡进异化域的范围,这就是天定的缘分啊!”
“闻寒州你听见没!那进化者的照片我也帮你看了。
那叫一个,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绝世大长腿,配你八百个来回不带拐弯。”
穆棱压低声音,凑到闻寒州耳边:“跟你之前怀里宝贝的照片还有几分相似呢,咳…虽然有点不道德,但是吧,进化者异化者本来就是天赐一对,我这么安排可是费尽心机…”
闻寒州停下装东西的手,无机质般的金色眸子淡淡看着穆棱,饱满的唇紧抿。
穆棱心虚的左瞟右瞟,意外看见厄瑞波斯正欺负,不,应该说是单方面恐吓下一个倒霉蛋。
不出所料是运气奇特的余林,这个幽幽如鬼魅缩在墙角的青年和厄瑞波斯面对面。
厄瑞波斯幻化成冷面罗刹,怒目圆瞪,试图吓怕眼前刘海盖住眼睛的阴郁青年。
“桀桀桀— —”厄瑞波斯学着电子书里反派的笑声,活脱脱一个幼儿学习拼音的玩具,音调都一点不变,来回重复“桀桀桀”三个字。
“砰— —”余林淡淡收回手,他还没触碰到厄瑞波斯,对方就已经自己一个平地摔,狗啃泥。
一个平A没放出来,对方却遭受了来自倒霉蛋的无敌运气大招,变成残血。
父母车祸双亡上了每日新闻,亲戚离奇分尸上了今日说法,自己上了大学结果报道当天学校变成异化域中心。
余林已经习惯自己的运气,还学会苦中作乐。
和越挫越勇今天平地摔,昨天天花板塌陷,前天自己给自己绕出个大大的死结的厄瑞波斯玩欢喜冤家的剧本。
一人一异化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穆棱想混水摸鱼跑过去躲避闻大队长的怒气。
却被对方挡住,闻寒州冷着脸:“以后别再提照片,那个人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
闻寒州心里苦涩无处可说,整个人都像是被泡进名为分手不体面的酸涩情绪桶。
穆棱目瞪狗呆。
闻寒州放着狠话,眼前的穆棱却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记忆里清晰的身影静静倚靠在墙上,烟雾缭绕,苍白的薄唇间夹着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