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向温沅芷,温沅芷挥了挥手,有人前来引翁归靡离开。
何青躺在围场提前设置的医庐里,床板狭窄,叫人睡得不舒服,郎中清理好伤口后,他就醒了,眼看着门口守着两名护卫,他目测以为自己不可能逃的出去,因此没有贸然闯出去。
翁归靡走到门前,引路的人朝守门的护卫示意,翁归靡眼底一片冰寒,踏进屋门。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凳子和一张桌子,翁归靡在床前坐下,见何青神清气明,沉着脸不说话。
何青面色同样不好,道:“我们失算了。”在床上静思的这一会,足够他想明白温沅芷和李南初联手的这出好戏。
他是想让江澧兰回京都,但也要搅得大周朝廷一个天翻地覆,最好让江澧兰继续做他的傀儡,与小皇帝斗,斗个你死我活,公主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谁曾想,一着急露了马脚,让这两个女人钻了空子,最没想到的是,已经貌合神离的二人竟然配合得天衣无缝,让他都没有回转的余地。
翁归靡目光沉沉,道:“你的伤势怎么样?多久能骑马?”
何青闻言,知道他这是准备回乌孙,言道:“少主不必管我,我自有办法脱身。”
翁归靡点头,“好,等这边事情一了,我就向小皇帝辞行。”
京都的消息很快传来,送达文书的人是王临安,温沅芷见到他时,就知道自己成了。
接过文书,打开一看,是郑相公的亲笔书信,里面写着,宫里有位昔日在东宫照顾皇孙的嬷嬷,据嬷嬷所述,皇长孙殿下身上有一处环形胎记,在后腰处,他已经派人前往皇陵,确认江澧兰身份。
温沅芷将信收起来,顺势放进袖子里,对众人说道:“王相公记性好,说这位护卫曾经在宫里当过差,后来因为犯错被驱逐出宫。”
温若兰出言:“这就对了,此人被驱逐出宫,继而报复东宫,后来被大人追杀后,为昆弥所救。”
李南初松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将此人交由刑部审问,我去向昆弥大人说个情,一名护卫而已,我想,昆弥不会想留这样的人在身边。”
众人点头。
就在此时,有人来禀报:“昆弥已经回京了。”
李南初心头忽然一紧,她对翁归靡有几分了解,受了这般气,不会就这样忍下去,此时不告而别,定然是已经做了某些决定。
她转头对温沅芷道:“出来一趟,闹出这样的事,我也乏了,回去吧?”
温沅芷知道她说的回去是回哪,便对众人道:“诸位继续玩,我们就先走了。”
众位年轻人觉得可惜,阿秀更是依依不舍。
围场有专门休息的地方,温沅芷和李南初往前走,半道上,温沅芷道:“我先走了,你在这儿等裴昭身体好了再回。”
李南初知道她这是要准备迎接李南初,颔首,提醒道:“你要提防翁归靡,他恐怕不会轻易善了。”
温沅芷点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从第一眼见到翁归靡,她就知道此人并非池中物,此人野心不输他的祖辈,此行大周,不过是为了亲眼探查大周的真实情况。
辞别李南初,温沅芷快马加鞭往回赶,好在来时就没打算留宿,回去轻车简行。
出了围场,却被王临安追上。
王临安目睹了温沅芷接过书信后的全过程,心中疑窦重重。
他拦下温沅芷,道:“郡君,王老书信中写了什么?”
温沅芷眉眼未动:“我方才已经说过,昆弥的护卫曾在宫中当差。”
王临安问了一句:“是吗?那郡君为何连夜离开?”他提醒,“公主还没走。”她们二人,向来焦孟不离。
温沅芷淡然:“我还有事,必须离开,而她现在已经成亲,要照顾驸马,自然要再等等。”
滴水不漏,但王临安直觉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最后只能让行。
温沅芷离开,到了京都,天色已晚,粗略收拾一番,她进宫一趟,将手中郑相公的信交给李思,然后出宫,在宵禁之前,离开京都城。
温临和碧玉碧霞紧紧跟随在温沅芷身后,都感觉到,少主这时亢奋的心情。
谋划半年,终于在今日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