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春言眼瞅着远远一个细长身影,别说,傅蕴玉去西北还是有效果的,以前看只是个虚影,今日看是个实影。
“你去吧。”
只剩贺春言一个人,她走到以前读过书的地方,满架的蔷薇早已干枯,看到这些,她才能感受到一些时间的流逝,古人的时间要比现代人过得快一些,十几岁便可结婚成亲,二十几岁就能养大一个孩子,时间在这里比箭矢还要更快一些。
身后传来吱呀一声,原来是王娇。
“你这主家今日不待客,怎么偷闲了?”
王娇没应声,也没有笑意,只一双眼睛望着她,脸上飘着轻愁。
“言姐儿,我求你一件事,你能劝劝我王绅吗?他是熬不过我娘亲的,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不知道,他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说着,王娇竟然哭了起来。
“为了这件事,我母亲和父亲每天都在吵,这个家我已经待不下去了,可是王绅状态太吓人了。”
贺春言第一次被人哭着恳求,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
“你劝劝他,哪怕骗他说如今也是能退婚的,我们家里人说话他已经不听了……”
一个侧院里,贺春言终于知道为何乔月影发出那样的感叹了。
以前的王绅是如玉公子,翩翩我公子,机巧忽若神,彬彬有礼,神情温和,可现在看他,身上总有种厌世之感,他看到贺春言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
“贺师妹,可是有什么事?”
“王娇让我来劝劝你,你身体可好些了?”
“劝我?”王绅一愣。
他淡淡一笑,却连个笑影子都没留住,“师妹,今日我明白了一些事情,这辈子总要有人得到想要的,只不过那人不是我,因为我连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明白的是,我是个孝顺的人。”
一通话堵在了心口,贺春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人生如寄,外人能做的,不过是眼看着。
“这王家的酒也不过如此,要不是白大人,我从国子监出来做什么!”
王绅皱眉,正要出去,却被贺春言拦着,指了指自己,这院里只有他们俩,还是王绅的订亲之日,这要被看见,还不知道要被怎么说呢。
又听见那人继续说:“我跟你们说,那武安侯世子的位子一定是我谢七的,他谢六学问再好又如何,我跟你们说,他啊,就是个八字硬的克人鬼,就是开春中了状元又如何,他还妄想能当上武安侯世子,痴人说梦!”
贺春言白天才骂过全京城的人不长脑子,所以才不能分辨是非,谁可想,原来这坏名声从自家嘴里传出来的,越想越气。
“你又吹牛了,你学了这么久,考个秀才费劲,陛下把你爹的请封折子推了,谁不知道你们家门声不好…”
“那怎么了,我告诉你,这武安侯世子的位置只能是我的,因为谢六郎一个无父无母之人,有什么资格做世子。”
贺春言已经是怒火中烧,原来这就是谢景初那个大伯母的儿子,越听越生气,不禁忍不住出声。
贺春言不禁开口道:“不知道谁口气这么大,也不怕闪着舌头,满京城谁不知道你谢七,小时了了,大了也了了,你以为世子之位靠嘴说来的吗,你怎么不长着嘴,等天下给你掉啊。”
“嘿,谁,出来,哪家的泼妇娘子,跑小爷跟前儿来撒泼!”
“是这个院子传出来的声音,走,进去,我看看,哪家的人,欺负到我头上了。”
贺春言看着王绅说,“你不要出去,我出去。”
她走出去,终于看清了谢七的样子,中等样貌,中等身材,毫无出色的地方,适合去大街上干扒手。
“你这个懒□□还想当世子,学问你也没,长相你也没,两个好父母也没有,还笑别人,等到护城河河水结冰,你赶紧去照照镜子。”
“你是谁家的,平平无奇,资质粗陋,还敢出声辱我,今日我不给你颜色看看,我就不姓谢。”
贺春言一点都不怕他,这人醉醺醺的,跟着的几个人更是醉成一片,手指一推就倒了。
谢七上前,手扬起来,贺春言看准时机正想要给他一脚。
那人刚想上前不走,却见一步之内的距离,一道鞭子声霎时响起。
乔云空站在一旁,“我看看谁敢?”
这几声动静已然吸引了一群人过来,乔云空看着没人注意的侧门里出来了王绅,不禁斜歪了下头,走到贺春言身边说:“你刚才和王绅一起,为着谢六的事情闹起来,接着我来给你出出气?”
“下次松鹤楼的戏本子换你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