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舟听不下去了,“要你这么说,我也是空有几分姿色的演员,时淼,但如果你不姓时,你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呢?”
高中肄业,砸钱进的某州公立大学,也不去上课,留级三年。
时淼笑得比哭的还难看,“但我偏偏姓时,我偏偏就是比她命好,所以她就该被我踩在脚下,你就该喜欢我才对……”
拍卖员没能等到包厢3号的竞价,36号拍品被以110万的价格卖给内场11号,“恭喜这位先生,抱得佳品归!”
时淼已经听不到拍卖员的声音了。
她满脑子都是自己和叶澜舟从小一起长大,但无论她小时候跟在叶澜舟屁股后头,奶声奶气叫了他多少次澜舟哥哥,无论她年少爱慕的时候,给他写过多少封情书,无论她这每年回国数十回,就是为了看他一眼。
叶澜舟却从未将她放在眼里。
“她都有宋氏的男朋友了,我惹不起,你也惹不起,哈哈哈,而且她根本不喜欢你,你就是在插足人家!”时淼嘻嘻笑起来,手舞足蹈地鼓掌。
叶澜舟隐隐作痛的伤口又被鲜血淋漓地撕开。
他可以接受祝朝意身边有人,但他听不得祝朝意根本对他无意。
“时淼。”叶澜舟轻轻地笑,温柔和善,却让他面前的女孩打了个寒噤。
“就算是联姻,我也是和你姐姐,这你清楚的吧。”
时淼当然清楚。
祝朝意不过是她发泄的出口。
时家不止她一个女孩儿。
即便没有祝朝意,也轮不到她。
所以在得知叶澜舟上大学时有了喜欢的人,她甚至有点窃喜。
她小心围观着,看他做了和她一样的事。持续的关注,反复的接近,写完却没有送出过、被她翻出来的厚厚一沓表白信。
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叶澜舟也得不到。
“至少我比你勇敢,叶澜舟,至少,我不是懦夫。”时淼取了几案上的红酒,一饮而尽。
场内。
祝朝意打了个小哈欠,宋俨将肩膀往她那边送了些,让她能靠着。
“去外边吃点东西么?”宋俨问她。
她点点头,“待会儿来拿头面?”
宋俨说:“他们的经理会直接和我沟通,赏鉴证书和头面都会送到房间,吃些东西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祝朝意便随他起身,出了这个宴客厅,去到另一个,当即被各式香味勾出了馋虫。
部分更位高权重的客人不会亲自去拍卖叫价,而是在这处社交洽谈。
他们都有自己的代理人,拿着各家的牌子,客客气气地叫个三次,若是没抢到,便会进行私下协商,而非你死我活地要把牌子一直举在空中。
祝朝意摸了一下肚子,“早知道这么近,我就先来吃些了。”
宋俨瞄她被捂着的肚脐,“胃不舒服吗?”
他没待祝朝意回答,就招手叫来服务生,要了个暖宝宝。
祝朝意还想着礼服配暖宝宝太不伦不类,但服务生拿来个荷包样式的暖手宝,她放在小腹前,也不显得突兀。
“你想喝哪种汤?银耳红枣苹果百合,还是……”
“小俨。”
宋俨正牵着祝朝意,等她从饮品里选一个,旁侧就有人喊他。
二人齐齐抬头看去,宋俨面色稍显不自然,但一闪而过,只留尊敬和微微生疏的客气,“二姑。”
祝朝意浅浅躬身,礼数周到地行了个晚辈礼,不卑不亢地与那气度不凡的女子对视。
这就是宋拂滢。
和她想象的不大相同。
自宋俨的话语中,她拼凑出一个不怒自威的女强人形象,但宋拂滢本人看起来很温柔,银发一丝不苟地用簪子盘在脑后,古朴而庄重。
不像是会和宋俨处不好关系的性格。
宋拂滢笑起来眼角会有些纹路,犹如新生的小雏菊,更显柔和,“这位便是祝朝意吧,今晚早些时候我就想和你打个招呼,现在却是碰巧。”
她主动提,也免了宋俨不尴不尬的介绍。
祝朝意左手握着暖宝宝,伸出右手,漂亮的眼睛盈满暖洋洋的欢喜,“实在是巧,宋总,我本也想着一会儿就去拜访您,竟然提前偶遇了,可见我与您有缘,多令人开心呐。”
她这话讨喜,不管真与假,宋拂滢听得舒心,浅浅弯了下嘴角。
皮笑肉不笑的面容也多了点真心,“你这小姑娘,嘴甜还不令人讨厌,倒跟你那朋友说得不像。”
朋友?
宋俨立在祝朝意身边,手臂一直保持着与她的接触,提供鉴定的支持。
此刻宋拂滢话里有话,他也是主动接了话头,帮祝朝意问出口:“今晚我们是遇到了一些故人,不知您说的是祁琦,还是顾雁飞?”
宋拂滢精致的柳眉小幅度挑起,“似乎是一位姓关的女士,自称是祝小姐的好友。”
姓关的女士。
祝朝意和宋俨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个猜测。
关新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