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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留晖攥住陈宓的手臂,将她拽出了林子。
“干什么?”陈宓揉着手臂不满道,“难道你不想杀赵青山了?”
“我当然想。”杜留晖脸色难看,“但今天肯定已不成了。”
“为什么?”
“那个女人是秦月明!”杜留晖焦躁不已,“她不是应该在白马寨么,怎么会跟赵青山凑到一起?”
“秦月明?”陈宓一愣,眉心一蹙道,“金仆姑秦月明?”
“正是她。”
陈宓脸色也难看起来。
几日前,江湖上传出消息,金仆姑将可破祸心铃的音攻之术《山鬼歌》授于江湖同道,以遏制无忧门之害,秦月明之名再次传遍江湖,满载声誉。
对于无忧门来说,这却是个噩耗,他们势力本就不算盛,以往依靠惑心铃才能与武林抗衡一二,如今这个倚仗却不稳当了,于无忧门中人无异于被斩断了左膀右臂。
而作为无忧门门主,陈宓对秦月明自然也是满腔恨意,可惜秦月明身在白马寨,护卫重重,那个“银鞍白马”也不是善茬,她才并未轻举妄动。
如今此人却送到了她眼皮底下来。
“正好杀了她,以解我心头之恨。”陈宓恨声道。
“不行。”杜留晖喝道。
陈宓乜他一眼,冷笑道:“怎么,你舍不得?”
“怎么可能?”杜留晖想起在沈潜手下所受的耻辱,眼中恨意昭昭,“但秦月明正克你,赵青山不好对付,你我二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的惑心术已登峰造极,《山鬼歌》只能克制我那些没用的门人,对我毫无影响。”陈宓不屑道。
杜留晖仍是摇头:“秦月明素来心思缜密,她见识过你的祸心术,焉知不会留一手等着对付你。”
陈宓眉头紧拧:“那现在怎么办?”
“将秦月明的消息告诉飞耳阁。”杜留晖道。
“秦月明与赵青山相熟,飞耳阁忌惮赵青山,肯定不会动她。”陈宓满脸鄙夷,“他们还准备与秦月明赔礼道歉呢。”
飞耳阁一方巨擘,被人打上门来还要觍着脸告罪,实在让她看不过眼。
“那便给他们一个动秦月明的理由。”杜留晖眼中闪过狠意。
“什么意思?”
“我当初查过秦月明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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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去了何处,让常某好找。”
陈宓与杜留晖回到落脚地,便见那位金州的飞耳阁阁主常凤歌坐在房中,一副主人姿态。
“只是出去透透气,常阁主所来何事?”陈宓冷冷道。
“无甚要事,只是来奉劝陈门主一句,”常凤歌的目光定在杜留晖身上,话却是对陈宓说的,“管好你的人,不要出去惹祸招眼,若是再被人告发包庇逃犯,飞耳阁就只能将两位交出去了。”
杜留晖脸色隐隐发青,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之前蒙陈宓相救,又有飞耳阁相帮,才能逃出西南,但如今秦月明就在此处,他若暴露,定没什么好下场。
他向陈宓使了个眼色。
陈宓会意,按照两人之前的商议,开门见山道:“你们之前悬赏的那个女人是秦月明易容的。”
“什么?”常凤歌一惊,“不可能,我们已查到她的身份,不过是个初出江湖的普通农家女。”
“堂堂白马寨寨主弄个假身份还不容易?普通农家女能与横行客相交?”杜留晖反问道。
常凤歌眼睛一眯,沉吟片刻,抬头道:“你们想必不止知道这消息罢,还有什么?”
“飞耳阁既是做情报生意的,当知每条消息都有它的价值。”杜留晖意味深长道。
“当然,当然。”常凤歌颔首道,“你有什么要求?”
“解决我们身上官府的通缉。”杜留晖道,“我知道飞耳阁做得到。”
“那便要看你的消息值不值了。”常凤歌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绝对值。”杜留晖言之凿凿,“秦月明,乃是秦笃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