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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众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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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心咒法」使用十分钟后,小春日和主楼内,社长办公室】

“真刺激。”一名扎着小辫的男青年拿长矛戳了一下红色咒灵刚长出来的头,口中说着,“这家伙的咒力被消耗掉不少哦!刚才攻击它的就是你说的那个术式?叫众生诅咒——”

“是「众生心咒法」,加茂先生。是个听上去很有佛学渊源的名字呢,但好像除此以外和宗教并没有更深的关系。”

接话的人也是个男性,身高看起来就是个小男孩,体格偏瘦弱,他整个脑袋都紧紧缠着绷带,但奇迹般地不影响说话。他的声线比起加茂来说更年轻一些,似乎正处于变声期。他正踩在正中央的办公桌上摆弄一个吊在空中的人偶,试图给这只儿童体型的人偶穿上一套幼儿园学生制服。

“啊,故作高深的感觉,好讨厌。”加茂感叹,“和你脸上的绷带一样。”

“让加茂先生感到困扰真是不好意思。”绷带男说,“我无心欺瞒我的合作伙伴,只不过背负着束缚,在条件达成的那一刻前我不能在其他人面前露出真容。”

加茂挑了挑眉,不予置评。在他看来,他们两个实在算不上“合作伙伴”,因为动机、目标对象和做事风格都完全不同,十句对话里能有一两句真话就不错了。一个月前他们能搭上线,是因为他们都盯上了小春日和这个破地方……

想到这里,他灵光一闪,有点急切地问:“说起来,你的计划不是说只要受到那个术式的刺激,我要找的特级咒灵就会出现吗?为什么没有动静?”

绷带男一直没有回答他,专注于给人偶穿衣服。花了好大功夫,他总算处理好了上衣。这时他才低下头捏住下巴,看起来在认真思考。

“关于这个,我其实也想不通。”绷带男叹了口气,“「众生心咒法」一共使用了两次,按理来说两次都应该刺激它出现,但是结果你也看到了……我之前拿朝露透的班主任做过实验,在类似性质的咒灵身上增加被特定术式攻击就会复苏的束缚,当时是大获成功。为什么到它身上就不行了呢?它才是最该有反应的那个啊。”

“啊?等等,当时你顺走加茂茂斗的衣服,还学加茂茂斗的习惯,就只是为了去做个实验?”

“是啊。说来也很巧,朝露透的学校里正好有和七年前咒灵相似的「注视」的诅咒,还刚好有个没被抓住的生肉,我就稍加利用了一下——”绷带男捂了一下脸,“而且幸好我当时多留了一会儿,清理了现场,没把我的残秽留下。否则五条悟在我切断的入口公路那儿就不会让朝露透过来了吧。”

“……说到五条悟。”加茂露出牙疼般的表情,“那小子很厉害的!现在有他在,我们又找不到这里的特级咒灵,我们各自想杀的人完全没法杀了!”

“没办法。她的运气一直都很好。”绷带男抬起脸盯着人偶可爱的面庞,用无奈的、怜惜的语气沉声说道,“当年我都做到那种程度了,她都没死,甚至能变得完好如初,像正常人一样继续生活……而且啊,明明她的医疗记录上写得清清楚楚,我就是她的噩梦,只要一想起我就害怕,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眼睛里——”

绷带男的语气越变越冷淡。话音未落,他倏地挥去一拳打在人偶脸上,音调失控地抬高,语速也加快,咆哮声和咒力从身体里同时倾泻而出:“她居然敢反击——她居然敢在我看得见的地方用她那恶心的术式!我一定要把她的骨头一根根地打断,一定要把她的眼睛——哇!”

最后因为自己出拳痛击了自己的头,绷带男发出一声痛呼,闭了嘴。

加茂原本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这下有些惊讶地抬眼看过去:“突然发什么疯?”

绷带男轻声笑了,像在说别人的事:“是啊,发什么疯呢。真可怜。”

加茂眯起眼睛:“你真的没事吗?”

但是对方依旧随意地摆了摆手,强行转移了话题:“别再抱怨下去了,伙伴。我们先来想想吧,为什么没有引出我们的目标呢?这次把加茂卷进来了,如果不能成功,其他两家和总监部可不会再给我们机会。”

加茂认真地顺着他的话想了一下。

“我说,有没有可能……”他说,“让那对父女同时用术式呢?”

当外界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时,昏迷的朝露透做了一个梦。但她忽然醒来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起梦的内容,只记得自己一定做了一个梦。

头和眼耳鼻已经不疼了,但是嘴、喉管和胃部还有些不舒服。她感觉自己脸上还挂着两行泪。她现在是躺着的姿势,但是有种漂浮感,很可能是在「无下限」的作用范围内。身边有人在对话,声音都压得很低,其中一个是五条悟。

五条悟说:“你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想糊弄过去吗?我倒是无所谓,但是这家伙要是再受伤——这把刀马上就会发疯哦,你绝对会被砍成两半。还有时翔先生,也会发疯的。完全想不出体面的死法呢,劝你好好考虑一下。”

朝露透决定装作没有醒。她保持蜷缩的姿势一动不动,慢慢感觉到她的右手和「业火」都被抓着挥动,导致被压住一半的右手臂不得不抬高,有点难受。不用猜了,绝对是五条悟。

“唉,您威胁在下也没有用,五条少爷。在下也在状况外啊。虽然不清楚为什么那家伙会针对朝露家主,但是在下可以告诉您一些信息,希望对您有帮助。”另一道陌生的声音说话了,“加茂来到这里执行的任务,不是对禅院和五条宣称的‘解除此地残余的威胁,提升三家的影响力’,而是来平叛的。加茂原计划是在任务结束以后再向其他两家告知真相。”

“加茂会老实说出真相?这是你们家独有的笑话吗?完全不好笑,拿去讲落语都会被观众的口水喷下台啊。”五条悟嘲讽道。

“并不是说笑,是真的。五条少爷有所不知,这是加茂与其余两家的约定。从「咒胎九相图」诞生后就有了这样的约定。”

五条悟沉默一会儿,说出一个名字:“かも のりとし?”

这个拼法的话,是加茂宪……朝露透觉得这名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她一时间想不起来。

“没错。就是由那位的继任者提出的约定。”

“你们加茂怎么老是冒出需要处死的人啊。”

“嗯——加茂这次要处死的咒术师是某一支分家家主的独子,名叫近作。虽然是庶出血脉,但看在是一个优秀人才的份上,两年前本家将他吸纳进了茂斗少爷率领的首席作战部队,允许他改姓加茂……”

听到这里,朝露透愣了一下。

三大家族都有集结精英咒术师的组织,用于展现家族的强盛实力,而这些咒术师一般不会出现在家族的社交场合中,所以朝露透几乎不认识这些精英咒术师,而像五条悟这样的各个家族的重点培养对象,是可以从小就和他们接触的。

不过曾经在禅院家举办的交流会上发生过尴尬的事,也是朝露透愣神的原因了:刚拿到「业火」不久,她去参加禅院家举办的小孩子聚会,结果在那些男孩子面前受了点刺激,突然真的跑去对禅院家「躯俱留」的队员说“不认识我的话是你太孤陋寡闻了,我可是很有名的”……之后发生的事她不太愿意记起来,总之从那以后她就开始更加刻苦地练习剑道和咒术,再也没闹出过那种糗事。

等她回过神时,陌生人已经开始介绍平叛对象的事迹了:“……他一个月内咒杀了3个普通人和他的父亲。前面三起案件他刻意伪装成了普通人的行凶,警察查了很久才发觉不对来寻求我们的帮助。他会败露,一是因为那边误打误撞把残秽一起保存下来了,二是因为他杀死他父亲后回到本家,和茂斗少爷见过一面。”

五条悟“唔”地哼了一声,又问:“他母亲呢?还活着吗?”

“应该还活着吧?十五年前这对母子遭遇一场车祸,他的母亲因为保护他而落下残疾,之后和他父亲离婚离开了京都,好像是去了和歌山那边。”

至此,朝露透怀疑加茂所谓的叛徒的动机是最普遍的那种。显然五条悟也是这样猜的,因为他非常直白地吐槽:“他不会是因为觉得他老妈太可怜,就沉淀十五年向他老爹复仇吧?被他杀掉的普通人,不会和十五年前的车祸有关吧?喂,这种剧本丢去朝日电视台收视率会跌破十吧!①”

陌生人尴尬地沉默了。朝露透开始考虑要不要“醒”过来配合下五条悟,虽然她也不擅长套取信息,但是让聊天顺利进行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陌生人很快又说:“关于弑父举动是否为了复仇,在下不敢断言。但那些普通受害者与他毫无瓜葛,受害者之间也没有联系,所有案情看起来像是随机作案,作案地点和案发时间都很随便,不像是蓄谋已久。”

“难道是一个月前受什么刺激了?”

“真的只有三个受害者吗?”

五条悟和朝露透同时说道。然后五条悟惊讶地打量一眼朝露透,他居然完全没注意到她醒了。

五条悟很自然地伸手抹掉朝露透的眼泪,同时对她说:“不愧是恐怖片声优,竟然能想到这么刺激的发展。”

朝露透现在非常想拉开纱布翻个白眼给他看:“那是什么鬼外号啊!”

五条悟暂时不打算向朝露透解释在她昏迷后发生了些什么事,只向她介绍他们面前的人叫加茂英,是加茂家首席作战部队的成员,被困在这里起码五天以上了。而在五条悟的描述中,加茂英精气神十足,似乎完全不受没吃没喝五天的困扰。

见朝露透好奇,五条悟解释:“他吃了「虫」啦。”

“「虫」?什么虫子?”

“不是虫子。是一种长得像虫子的诅咒,为了方便都这样叫。要执行不方便吃喝和上厕所的长期任务的话咒术师都会吃这个。②不过我从没吃过,每次都结束得很快。”

“没听说过……”不如说,朝露透从来没有考虑过咒术师执行长期任务时会遇到这么不方便的情况。每个任务都会配一名辅助监督,而辅助监督们总能提供无微不至的后勤支持,怎么会让咒术师遇到这种情况呢?

“因为你还不是咒术师啊。”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先不聊这个了。加茂既然来平叛,不可能就只掌握这一点信息吧?”

加茂英原本还抱着轻松的心情听他们说话,没想到话题这么快又回到他身上了,再次紧张起来。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朝露透忍不住翘起嘴角。

加茂英说:“五条少爷的猜测,现在无法证实,不过朝露家主猜对了,的确还有别的受害者。我们刚到这个镇上的时候,发现有一对普通的游客夫妇在河边遇害,身上留下了他的咒力残秽。我们追踪着残秽,确认他躲在这里……”他停顿了几秒,声音听起来有点不自然,“说起来,二位有遇到在这里活跃的假想怨灵吗?”

五条悟敏锐地接道:“你不会是想说,假想怨灵和那家伙有关系吧?”

“我们一共尝试过两次进入这里,第一次失败了,家主说两方应当是有关联的,就请了朝露时翔来帮忙……但是这次我们进来的时候,那个叛变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混入了我们的队伍,并且趁我们剩下的人在这个房间休整的时候,和咒灵一起偷袭了我们。我亲眼看到朝露时翔被咒灵攻击,然后被那个叛徒偷袭,受了重伤……”

五条悟早就在加茂英提起朝露时翔时就松开了朝露透的手。果然,加茂英还没说完,他就感到一阵真切的杀意在身边突然爆发,紧接着有一根手臂粗的咒力锁链缠住加茂英的脖子,定位准确后,朝露透拔出刀扔了过去。

刀紧贴着加茂英的脸庞轮廓飞过去,割开一道能看见下颌骨的血口。对此五条悟没有任何反应,甚至闭上眼睛打算当没看到。

朝露透向来是这样。别的人无论怎样对待她,她最多就是气得暴打那人一顿,没准事后还会为她下手没分寸去道歉。可如果是她重视的人尤其是她唯一的亲人遭受了她认为不公的对待的话,暴打已经算温和手段了。

现在这样更是小打小闹。

“为什么不帮他?”朝露透问。

“什……”加茂英捂着头上的伤口,痛得说不出话。

“为什么,不帮他?我爸爸根本就不能进行太激烈的战斗……你们这些精英咒术师不会看不出来吧?眼睛瞎了吗?”

朝露透站起来,用力扒开眼前的纱布,露出连眼白都泛着血红的红眼睛。

“不需要眼睛的话,我可以帮你挖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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