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上榻想要查看她是否有伤,双手却不知究竟该放在何处,只能抬起在她身侧描摹了一个形状又放下。想要抱住她,却又在她淡然的目光中,渐渐找回了丢盔卸甲的理智。
“那刺客可有伤到你?他人呢?”虞冽的嗓音有些发紧。
凌玦用刀尖指了指左边,“躺屏风后面呢。”
虞冽闻言微怔,似是有些猜测,但又不敢彻底确信,他立刻起身去那道屏风后查看了一番。
地上确实躺着个人,那人仰面倒地,双目圆睁,颈间裂开了一道半指宽的血痕,此时已经凝结成了黑色的凸起。
他盯着那尸体,一时有些愕然。
所以她不仅没有被这刺客所伤,反而还毫发无伤的将其反杀了?
自己派来的线人虽说不算一等一的身手,但好歹也在军中历练过,他同这刺客尚过不了三招,苏翎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她还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武林高手?
虞冽只觉心情复杂得如同一碗掺了黄连与山葵的糖水。
他走回榻边,也没有过多犹豫,直接问向凌玦:“他究竟是怎么死的?你还习过武?”
说着,他扯过凌玦的手,细细在她掌中摸索了一番,接着疑惑抬头:“半点薄茧也无,你不是练家子。”
凌玦未置可否,只将那匕首一转,捏着刀尖递给了他,“你看看,之前见过吗?”
虞冽倒是并不意外她岔开话题,无奈叹了声,顺手将那匕首接过,随即摇了摇头。
“这匕首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但很快,他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将那刀刃放在光下侧着查看了一番,蹙眉道:“但这东西的锻痕很特殊,民间的铁器坊中没有这种手艺,锻不出这样水波似的花纹。”
凌玦点点头:“既然民间没有,那就是官造的了。”
“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虞冽的神色变了又变,“是宫里的人?”
“我向来与人为善,怎么会得罪人呢?”
“你当同我说实话,”虞冽面上显出少有的凝重,“我们既然在一起合作,便要以诚相待,你若是有难处,我可以帮你解决。”
“别的难处倒是没有,”凌玦从榻上起身,在桌边倒了杯冷茶,对着虞冽指了指屏风,“不过那位仁兄要麻烦你帮忙处理一下了。”
“你难道一点都不害怕么?”
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几乎将虞冽气笑,“他是专门来杀你的,这次你虽躲过了,但以后肯定还会有别人,你就算解决不了也就算了,就没想着要去躲一躲?”
凌玦轻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宫里的人要杀我,我还能躲去哪儿?”
虞冽立刻道:“我家里。”
“什么?”凌玦下意识反问。
虞冽扶着她的双肩,将她转向面对自己的方向,目光灼灼。
“苏翎,我知道在你面前谎言无处遁形,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是真心想要求娶你,你大可一试,我说的究竟是不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