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妹妹喜欢的人是他啊!
苏景蕴虽然同样和她青梅竹马,但他们两人更像是冤家,哪有什么爱慕之意,怎么会突然……
陆秉安喉头梗塞,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周深弥漫着伤心欲绝的气息。
林知意微微勾唇,也琢磨出了对面人的身份,她浅浅一笑:“与你何干?难不成你还要补上贺礼?不过,就算补上了,也喝不到当日的喜酒了。”
陆秉安心中一痛,苏景蕴说千句万句,也抵不上林知意这一句话。
他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只想知道,你们为何会成亲?”
为何和他听到的天差地别。
林知意道:“和他成亲,自然是因为我喜欢他,不嫁给他,难不成要嫁给背信弃义,朝三暮四,趁火打劫的人吗?”
陆秉安嘴唇颤抖,他不再开口,只看着她,唯恐说多了对她的名声有碍。
林知意在心中忍不住暗叹一声,陆秉安果然是世上绝无仅有的渣男,做出这样的事,还眼巴巴的追过来,仿佛被辜负的人是他?林知意心中有些着恼,向苏景蕴笑道:“咱们回去。”
陆秉安的眼神没有错过她半分,看着她对自己如含冰雪,对着旁人却巧笑嫣然,他的心好像破了一个大窟窿,一双眸子,仿佛蕴藏了千言万语,直勾勾的盯着她,不曾有半分回避。直到林知意拉着苏景蕴,又一次从他面前走过,陆秉安却没有了回头的勇气,他低垂着头,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簪子,就好像看着被抛下的自己,零落在泥土中,尘埃满身,却只能远远的望着天边的云,从此,天各一方,再不相见。
可他怎么舍得……那个人,是知意妹妹啊。
陆秉安心痛如绞,眸中的泪水在不经意间滴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小水洼,不过片刻就消失在泥土中,好像从未出现过。他身形佝偻,好像一瞬间老了。
苏景蕴微微蹙眉,等进了院子,他才低声道:“你和他……”
林知意连忙道:“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我是你的媳妇儿啊!怎么,你还想让我和他畅叙幽情,破镜重圆?”
苏景蕴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他之前的确有这个打算,也知道林知意嫁给他实在是没有法子的法子,如今陆秉安回来了,他们就算要再续前缘,他也不会阻拦。
“你要吗?”
林知意顿了一下,苏景蕴问的不是她会不会,而是她要不要,这两个意思,差别可大了:“怎么,我就这么入不了你苏公子的眼,成了亲还想着把我推给旁人?占了便宜还能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是吧!”
苏景蕴唇角微微一抽:“我何时占过你便宜?”
林知意一瞪他:“和我同床共枕的人不是你?”
苏景蕴被堵的没话说,他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解释。家中只有一张床,他若是睡地上,连被子都没有,迟早得生病。
不过,按林知意那么算,也挑不出错?
苏景蕴最后问了一句:“不后悔?”
林知意道:“我从不后悔。”
苏景蕴不置可否,也不曾回头看一眼那人。
门外的陆秉安宛如一尊雕像,良久,良久,他才僵硬的动了一下,弯下身将掉落在地上的银钗缓缓地捡起来,小心翼翼的用衣袖擦了擦钗子上的灰尘,这迟到的礼物,和他一般,终究是迟到了。
陆秉安失魂落魄的往家去,偶尔有一滴滴红色的鲜血滴落在地上,一滴一滴,一直到了陆家。
赵秀琴看见陆秉安好像一具木偶,着急的问道:“秉安,你怎么了?”
“你跟娘说说话,好不好?”
赵秀琴一把拉住陆秉安,他回眸看了一眼,明明没有质问一个字,赵秀琴却无端心虚。
“你,你去了林家?”
陆秉安听见“林家”,脚步微微一顿,没有歇斯底里,没有不留情面的责问,陆秉安声音轻而又轻,仿佛一阵风都能吹散了:“娘……知意……林姑娘,成了苏景蕴的妻子?”
赵秀琴的心一颤,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儿子解释,只是嘴硬道:“是娘不好,林知意落水,被苏景蕴救了,所以就只能嫁给他了,我怕惹你伤心,就没告诉你,你,你想哭就哭出来,你们之间的缘分不够,怪不得旁人。”
陆秉安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缘分不够……”
是啊,可不就是缘分不够。
“你应该一早告诉我,若我知道,我定会亲自告诉她,我非迂腐之人,我不在意。”
不在意她是否和苏景蕴有了肌肤之亲。
其实乡下人家,并不太讲究这些,知意妹妹是在何种情形下,才选择嫁给苏景蕴?
陆秉安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