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时间又过了两天,陆秉安也有些着急了,他推辞了几次夫子同窗的挽留。
祝明林笑道:“你这是急着回去见佳人?云州城那么好玩,不多些日子,下次来也不知道何时了。自然,咱们也不知何时再见了。”
陆秉安浅浅一笑,温柔入骨,他微勾的唇角压都压不下去,笑道:“咱们想必不久之后就能见了。我定下成亲的日子,就写信邀你参加我的婚礼。”
“那感情好。”他脸上的笑容浅了,眼中略过一丝忧虑,欲言又止,右手的扇子一敲手心,咬了咬牙问道:“陆秉安,你实话告诉我,你一心盼着回去成亲,是因为你们有婚约在身,还是因为你喜欢林知意?”
陆秉安脸一热,但他熟读诗书,哪里说得出坏人名节的话,自然是不能承认,他眼神澄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好奇心那么重?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若不是心悦知意,他怎么可能愿意定下婚约。
但听在别人耳朵里就不一样了,祝明林轻轻的舒了一口气,陆秉安最是知恩图报,想来也是因为林知意是林夫子的女儿才愿意答应,这样一来,毁了两人的亲事,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嚣张跋扈的林知意配不上温润如玉的陆秉安。
他一笑,施了一礼:“那就好!陆兄,一路顺风。”
陆秉安还了一礼:“祝兄留步,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陆秉安背着包裹走在街上,丰神如玉的少年郎格外引人注目,偶尔还有大姑娘小媳妇红了脸,正走到一家店门,一盆水从旁边泼过来。
被满满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陆秉安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冰凉的水顺着下巴不断的往下流,好好的一个美公子,变成了落汤鸡。
“哎呀!”大嫂子着急的走上前:“对不住对不住,我没看见你过来了!你没事吧!”
陆秉安见她自责的快哭了,用水哒哒的袖子擦了一把脸,道:“无妨。”
那大嫂子风风火火的道:“对不住你了!这样吧,我店里还有一件我丈夫的衣服,你若不嫌弃就先换上,都是洗干净的,总比顶着湿哒哒的衣服生病了强!”
陆秉安也着实冻的厉害,他牙齿微微打颤,不好意思的一笑:“那就打搅了。”
“不客气,不客气的,是我对不住您!”
她眸子一闪,在前面引路。
店里还有几个客人,正在选东西,看到这幅情形,还有些好奇,掌柜的怎么带回来一个如此俊俏的书生!
“都看什么!我带这位小公子去换身衣服!你们好好招待客人!”
她豪爽的甩了甩袖子,一看就是一个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性格,陆秉安看着微微一晃神,唇角不自觉微微扬起,知意的性格和她好像,不过他看着知意,那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他路过柜台,看了一眼上面的东西,满目金玉,可这些东西他都买不起,不过,角落里的那个银钗还能问问价,爹娘给他带的银子他没舍得用完,想给林知意打一个银镯子,二两银子在怀中都捂热了。
掌柜的看见他飘去的眼神,微微一顿:“小公子可是想买些金钗玉佩?”
她知道知道陆秉安,知府大人未来的乘龙快婿,所以就算他穿着不怎么好,她也不敢小看,只想结个善缘,免得日后东窗事发,这位公子疑心到她身上。
她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她着实不想掺乎这件事,可是她丈夫不乐意,任凭她磨破嘴皮子,也不愿意放弃这个搭上衙役们的好差事。
陆秉安脸色微微一红,微微摇头:“没有。”
他薄唇轻轻抿着,有些羞赧,金石玉器自然更能配得上林知意,可是他没有那么多银子,买不起那些东西,不过,陆秉安相信,这些都是一时的,总有一日,他可以给林知意买她喜欢的首饰。
原本打算在此处给林知意买一个或者打一个银钗,此时怎么都说不出口了,囊中羞涩,羞赧至极。
他没再说什么,她也不好上赶着去问,心虚的没敢多搭话。
陆秉安接过老板娘带来的衣服,又道了谢,这才走进里间,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换上店主人的衣服。
陆秉安走出门,就听小伙计喊道:“掌柜的!不好了,有一枚金钗丢了!过几日客人要来取的!”
掌柜的脸色一变:“怎么会这样!”
小伙计急哭了:“我也不知道啊!就一转眼的功夫,方才这位公子进来时,金钗还在,怎么这会儿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