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被缚,手脚麻木,脑子更像是被搅拌过了一样,任邵玉铭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自己现在身处何地。
锁骨处始终有热热的气流喷洒,痒痒的,很暖和。
就在邵玉铭浑浑噩噩,在半梦半醒之间迷茫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侧腰被什么东西顶住了,硬硬的,像是一根棍子,但是不隔人。
那棍子还不轻不重的在他的腰侧缓慢的轻戳。
就像是……
猛然一个激灵,邵玉铭从梦中醒来,大脑瞬间清醒。
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头顶结了细小蜘蛛网的屋顶。
再偏头,看向窗外,天还没亮,灰茫茫一片。大开的窗户冷风徐徐,带动一旁的窗帘曼妙起舞。
深吸一口气,邵玉铭梗着脖子抬起头,将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脚全都扒拉了下去。
最后腰部后撤,离那个东西远点。
邵玉铭的动作不算轻,带着恼火,将刘波的身子向床的另一边使劲一推。
刘波的这一觉睡的痛快,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
闭着眼睛原地伸了一个懒腰。
昨天夜里他做了一个美梦,至于梦到了啥就不说了,反正他是爽醒的。
刚撑着腰两秒,刘波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个鲮鱼打挺坐起身子,连忙看向另一半床铺的位置。
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人。
再摸摸床单,冰凉凉的,人早没了。
“邵玉铭?”
刘波大声吆喝邵玉铭的名字,心里慌慌的。
“邵玉铭!”
还是没有人回应他。
刘波下床,到处找人。
客厅没有,厕所没有。
‘哐叽’一声打开刘召的房间,里面也不见邵玉铭的影子。
“怎么不见了!难道是自己走了?”刘波小声嘀咕。
咬咬牙,他咒骂:“狗东西,走了也不知道知会一声!白眼狼!”
“老爸,你干啥呢?”被打扰了好梦的刘召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觉得自家老爸今天的叫醒服务过于粗暴。
“睡睡睡,就知道睡,也不看看几点了,不用上学吗?”
刘召:……
刘召目瞪口呆,觉得自家老爸今天大约是吃了枪药了。
一边在心里暗自吐槽,一边又在心里搜索自己最近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以至于他老爸一大早上火气这么冲的要‘大义灭亲’。
难道是他偷亲同桌小姑娘脸蛋的事情被‘告发’了?
还是因为他昨天痛殴了那个天天带头排挤他的‘小霸王’,被人家找上门了?
想到这里,刘召缩缩脖子,虚了。
算了,他小孩子不跟大人计较。
老老实实的挨骂,磨磨唧唧的起身,麻溜麻溜的穿衣。
都说人发完火后,后悔的时间大约是十二秒,过了最激愤的十二秒,后悔的情绪就会上头。
刘波也不例外。
事实上发火的声音刚落下,他就后悔了。
是他头脑发昏,自己没控制的住脾气,拿刘召当了出气桶。
他一个人当爹又当妈的,平时总怕给儿子的爱少了,小孩子会自卑,他就使劲的宠着孩子。
结果倒好,刘召被他宠坏了,跟他说起话来总是没大没小的,他这个当老子的说一句,儿子就要回他十句。
看着儿子被自己骂的不敢回嘴,还没了往日里的活泼,刘波心里顿时闪过一丝内疚。
他难受的摸摸鼻子,又实在是拉不下脸来跟儿子道歉。
就只好软了语气,折中的说:“弄快点,等下带你去吃那家你最爱吃的生煎包。”
在厨艺不精的老爸手下讨生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刘召算的上是一个资深的吃货。
一听刘波说要带他去吃最爱吃的生煎包,刘召脸上的‘小心思’一秒没,立马眼睛亮亮的应了一声,欢欢喜喜的加快了动作。
见儿子这么好哄,刘波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阵心酸难免又涌上心头。
因为自己的原因,刘召小朋友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像一个普通小孩那样,拥有一个健全幸福的家庭和一对同时疼爱他的双亲。
经过这么一段小插曲,刘波睡糊涂的大脑总算是清醒了。
邵玉铭现在记忆全无,谁也不认识,除了依靠他,离了这儿他还能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