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中常常将魔法使描绘成身披长袍,头发花白,手持法杖的模样,他们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周身跳动着的魔法流光溢彩、如梦如幻。
确实,魔法是世间最强最神秘的力量,无数人心驰神往,却受天赋所限,遗憾退场,但也有不少人放不下欲望和执念,这才有了邪灵法师的存在。
然而魔法不是万能的,它也有缺陷,越强大的魔法,缺陷越会无限放大,甚至致命。
与悬浮魔法仅能控制一人浮空不同,集体控制魔法以施法者为中心数百米范围内,所有选中者无论人或物,都会被施法者控制住,无法行动。
明橙色光束自科斯特周身扩散开来,所有走尸都静止在原地不动,有的走尸以一种可笑的姿势,迈出的脚停于半空中。
但它对魔法使的精神力与魔力损耗巨大,科斯特晕过去前完全没想到那把匕首对他影响如此之深。
他最后隐约看到维希回头,然后速度更快地砍倒一个又一个走尸的画面。
醒来还是熟悉的房间,鼻尖充斥着浓郁药味,与那时维希唇舌相渡之药的苦涩程度不相上下。
一抹吸睛的红色闪过,那名女巫依旧遮着脸,但没带兜帽,她把头发束在脑后扎成高马尾,显得凌厉干练,说话也简短有力,莉莉丝指挥站在不远处的维希:“把他扶起来。”
维希走到床边,正巧对上科斯特迷蒙半开的双眼,惊喜喊道:“你醒了。”
从来没有睡得如此安稳过,没有深渊恶魔的骚扰,没有无边无尽的黑暗,耳边熟悉的温柔的男声勾起了断断续续的回忆,科斯特无意识地抿了下嘴角。
维希注意到他唇边泛白,定是渴极了,一边扶他坐起,一边扯过旁边的靠枕,让科斯特靠在床头舒服些。
被裹成粽子的双手艰难地端起茶杯,拿指尖试杯壁的温度,侍从沏茶多年温度向来把持适中,又放凉有一阵子,不会很烫。
奇怪的是,科斯特迷迷糊糊接过后,喝了一口却烫到吐舌头,睁大眼睛直接清醒了。
维希脸上登时浮现愧疚与诧异之色:“抱歉,很烫吗?我再去给你换一杯吧。”
莉莉丝端着研钵走了过来,平静语气中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奈:“你先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科斯特很少生病,一生病就会流露出罕见的脆弱,此时他需要陪伴,不愿意唯一熟悉的人不在场,单独与女巫共处一室,即使直觉告诉他,女巫身上并无恶意。
他牵住维希的衣角,只牵了一瞬,但足以让人察觉。
维希看了他一眼,还是离开了,出门没过一会儿又跟着端着托盘的侍从进来。
莉莉丝将他们刚刚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她停下手中捣药的动作,对科斯特道:“侧过身,背对着我。”
科斯特不明所以,但乖乖照做。
后背突然一凉,衣衫宽松,上衣“唰”得一下被掀起来,少年单薄清瘦的肩膀受冷缩了缩,大片雪白的肌肤与灯光碰撞,洁白无瑕如上好的瓷器,没有一丝伤痕,细腰一只手就能握住,再往下……
维希看着看着,突然意识到什么,慌了神,偏过头不再看,心中默念一万遍非礼勿视。
而科斯特小脸通红,庆幸侍者没给他替换上睡袍,他好像知道为什么女巫刚刚要把维希叫出去,人家好心为他考虑,自己却耍计策留人。
不同于想象中女性柔软的触碰,莉莉丝指腹带茧,摸过肩胛骨及脊柱,来回摩擦间带来轻微的痒意。
科斯特身体很敏感,在王宫时,只允许侍者帮他束发,洗澡之类较为贴身的事不允许近身。
听到女巫的小声疑惑,他瞬间紧张起来。
“奇怪……你这里有什么感觉吗?”
科斯特想开口,却发现嗓子哑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摇摇头。
莉莉丝放下衣服没再说什么。
研钵里是磨好的绿色药膏,苦涩药味中带着馥郁奇特的清新,科斯特仅闻味道就猜它是好药。
药材不一定很珍贵,但一定新鲜量足,含有充沛的木元素。
大概女巫看他睡梦翻来覆去,猜测背部伤痛,故配制此药,然而查看过后却没有异常。
莉莉丝心知不能多想,只可惜了这些药,拿钱办事,也不用管那么多了。
她的声音又变成没有感情的冷淡:“暂且先这样吧,每日三次药,必须全部喝完,一滴不剩。”说完捧着研钵离开。
科斯特脸上的红云还未散去,维希主动打破沉默道:“还记得我们那天去的紫色帐篷吗?她就是帐篷的主人,据说因为南方逃难才来到拉姆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