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我不敢抬头看司马衷,我有预想过他听了我这番言论后会生气,所以方才的话没有说尽,也算是给我自己一点回旋之地。
这时头顶传来声音:“那有没有可能这六个女人都有问题?”
我低着头,实话实说:“这种概率很小。”
忽而手腕处的握力加大,等我反应过来之时,整个人便顺着手腕上的力被拉到了对面,紧接着我一个惯性起了身,眼看脸要嗑到桌子的时候,我迅速伸出左手撑住桌子,这才保持住平衡。
我立刻看向司马衷说道:“你想做什么!”
司马衷也半起了身,而后凑到我的耳边。
我呼吸一凝,有些后悔方才同司马衷说那些话了。最近和司马衷相处久了,差点忘了司马衷可是个表里不一的狠角色。
耳廓感觉到一阵轻轻的呼吸,紧接着一个声音传来:“我觉得是她们六个的问题,你说呢?”
顶着压力,我连忙说道:“殿下说是那便是!”
听闻那方面有些残缺的人是最听不得别人说他那方面有问题的,司马衷这么生气,不就是做实了自己这个问题了吗。
司马衷似乎是发现我的出神,皱眉道:“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立即反驳道:“臣妾怎会是这种人,臣妾只是觉得若是这六个美人都有问题,应该再去找母后多要几个美人,不然东宫后继无人啊!”
说完这话,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正向司马衷进言的股肱之臣,一片侠肝义胆赤胆忠心无处投保。
心想既然都穿越,为何不直接穿越到前朝那些男的身上,这样便可以在朝廷之上拿着鸡毛当令箭,事无巨细地教育皇帝,从仪容仪表到合房次数。若是司马衷不服,便上演一出头撞石柱,让其遗臭万年。
正在做着白日梦,我忽而感到脖颈上传来湿热,而后夹带着一阵刺痛感。
待我反应过来司马衷方才做了何事之后,我抬起手臂将他怼开,而后瞪圆眼睛看向他,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碰到,我一时半会也不知要作何情绪,说什么话。
司马衷表情好似有一瞬的呆滞,而后又挂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被人咬脖子属实是第一次,脖子属于敏感部位,感受到脖子上残留地湿润,我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脖子。这举动自然是被司马衷看在眼中,却见他眼底生了一层阴霾。
我假装看不见他的眼神,善解人意道:“母后宫中近日有不少秀女的画像。”
这段时间各地陆陆续续送上不少的画像进宫,这选秀之事历来都是由皇后做主,即使是皇上有喜欢的,也不能过于干涉,所以这秀女的画像自然也是先送去了长秋宫,交由皇后来审。
这秀女之多,又岂是官家一个人能消受的了的呢,若是我去找皇后说这件事,她应该也会欣然同意。
司马衷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眼底看出别的什么情绪,但见我一脸平静,反倒让他自己有些郁结,于是拿起方才放下的书又自顾地看起来。
我垂下眼,假装在舀茶:“殿下要不要去母后那儿,看看有没有合心意?”
近日来皇后染病,不便见客,我虽然没见过皇后,不知道她的病有多严重,但听说官家去找皇后也并非次次都能见到,若是皇后是因为得病所以形容枯槁不愿见官家,怕是病的不轻。
思量了片刻,我又看向司马衷。他此时正专心的看书,指尖翻动书页,发出沙沙声。
听闻司马衷与皇后的关系并非十分的好,司马衷对皇后态度也是止于礼,若是此时我提醒他去看看皇后,会不会显得有些多事......
司马衷仍低着眼,没抬头。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过了一会,我又重复了一遍:“母后有段时间没见到殿下了。”
良久。
对面的人合上书,起身,离开。当我听到开门的声音的同时,也听到了他的回答:“多管闲事。”
司马衷踏出门口后,贴身太监张泓便跟了上来,问了句:“太子殿下怎么出来了。”
按规矩说,司马衷应该整晚待在这里才是。
“去莞美人那儿。”
我看着司马衷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