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我便鲜少去吾璇室。
我又回归了贾南风的生活,上着郭槐给我安排的课程,闲时听听阿宸给我念书。
一天夜里,珠娘推房而入,脸上还出现了我未曾见过的情绪,我奇怪道:“何事?”
“今日荀公来找了郎主。”
荀勖?
他来找贾充不是家常便饭的事,何须如此惊慌。
我道:“荀公三天两头的窜门,这事何须惊奇?”
荀勖虽然学富五车,但是却是个左右逢源的人。即使背地里干了一堆坏事,最终被人追责的时候还能置身度外,虽说品质一般,但是能耍这些小聪明也说明不是迂腐顽固,整日之乎者也的人。
几年前荀勖被官家安排来同贾充一同制定晋律,他与贾充可以说是一拍即合,这几年来隔三差五便回来贾府一趟,连经常偷偷外出的我都与他在家中碰过两三回面。
珠娘道:“今日荀公来找郎主可不是为了律法修订或是珍馐美食之事。”
我抬眼看向珠娘:“那是何事?”
“荀公是为任少傅之事前来。”
任少傅便是任恺,前不久被官家任命为太子少傅,于东宫任职,太子少傅这职位虽看起来比任恺原先的侍中的位子要高,但实则不然。
侍中这位子是陪伴在官家左右的秘书职位,能经常在官家身边,这接触时间一场,自然关系也就变亲近了,而太子少傅则是负责太子的学习事宜,是太子的老师。
且不说太子对其会不会有所膈应,这一旦调离了官家身边,这信任感也会随之减少。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拜贾充所赐,所以说这任恺想必也是抱着一肚子火没出使。
珠娘继续说道:“任少傅今日举荐郎主前往统领秦、凉两地军事!”
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心想。
泰始四年至五年间,秦州地区连续干旱,导致灾民遍地。
官家派将领胡烈前往看守,防止灾民扰事,但由于胡烈的暴力压迫,以秃发树机能为首的河西鲜卑人一族在泰始六年,也就是去年,发起反抗,胡烈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