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是没想到我会硬来,有点被吓到的样子,然后紧紧闭上了了眼睛,不让我看。
果然。
我向两边轻轻扯了扯她的脸,然后叹了口气。
“说吧。”
“就……就普通地失眠了嘛……”
她揉了揉自己根本不痛的脸,然后继续低下头吃粉了。
“说实话。”
我懒得理她的小动作,直接发问。小动作越多,就说明她越心虚。
“是实话啦……”
“行,你等等一个人去上学。”
我毫不客气地下了最后通牒。
“呜!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听到这里,她猛地抬起头看我,两只手也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袖子。片刻后,她意识到自己的的行为似乎有些过激,又迅速收了回去,低下头重新吃粉。
看到她的行为,我就已经确定了她经历了什么,不再出声,就边吃粉边静静等待着她的解释。
饭桌上顿时陷入了一阵沉默。
她有意地延缓了自己吃早餐的速度,但是粉终归是有限的,随着粉肉眼可见面地准备见底,她也开始扭捏起来。
“就……就是失眠嘛!”
她最后嘴硬了一句,见我没出声,又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实话。
“好吧……做噩梦了。”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她把头垂到了今天的最低角度。
我还是没说什么,默默地把吃完后的垃圾收拾好,抬头看了一眼客厅的时钟,。
嗯,还好,还早呢。
等我把一切都解决完,回头再看她的时候,发现她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我轻轻牵起她的手,她就乖乖地把手放入我的手心中,然后随我一起走到沙发处坐下。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我把她的头按在我的胸前,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头发,一只手抱着她的腰,轻轻在她耳边问她。
她没有回答我,就像没听到我的问题一样,继续伏在我的胸口。但是从她加紧了箍在我脖子上手臂的力度这个事实来看,她显然是听到了这句话。
“我知道你不想太过依赖我,也不想打扰我休息。可是,都这么痛苦了,就应该和之前一样,直接打电话叫醒我才对吧?”
“我不要紧的……我……”
“我说要紧就是要紧。”
非常罕见地,我有些暴躁地打断了她的话。
事实绝不像她所描述的那般轻描淡写,从她为噩梦所困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她肯定遭受了非常非常可怕的魇魔的侵扰,可怕到她都选择性失忆了。
这种因为太过痛苦而让那段时间的记忆变得模糊不堪的感觉,我再熟悉不过了。
“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她的声音变得很低沉,同时我也感觉到我的胸口处有些许湿润。
“你怎么会没用呢?你可……可是我最重要的许语曦啊!”
她的消沉与自责,让我的情绪变得激动激动,不该说出口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好险。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也……也太窝囊了。”
“怎么会呢?我反而觉得,能在这么痛苦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笑容的你,真的很坚强啊。”
她痛苦的呜咽,让我的心也跟着慢慢渗出伤痛的感觉。
“骗子。”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大骗子。”
“没有啊,我那时候表现不是比你情况糟多了吗?”
听到这里,止住了呜咽的她沉默了一会。
“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了?明明就一样。”
“你不懂啦。”
“我就算真的不懂我也会这么认为,而且我觉得我懂。”
我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
虽然无论怎么问她也不愿意说梦到了什么,但是从她第一晚语无伦次的哭喊中,我大概能猜到是我离开了她。至于是我怎么离开她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能经常被这种痛苦缠绕着,还能对我欢笑的她,最坚强了。
“哼,骗子。”
“那?”
我用手摸了摸她的小指。
她一下子就把小指抽回,不让我勾起。
“不要,勉强相信你了。”
“什么叫勉强嘛……”
她不再接话,就只是继续把头埋在我怀里,时不时吸吸鼻子,而且可以明显感受到吸鼻子的频率在下降。
“下次乖点。”
我没好气地敲了下她的头。
“反正乖不乖你也不知道,略略略。”
她把脸弹起,吐了吐舌头,又抱回去了。
“好啊,没问题,但是要被我再抓包,你就惨了。”
看她那一脸知道错了但是就是不肯悔改的表情,我有些气打不出一处来,又有些想笑,又满怀心疼。
“抓到再说吧,嘻嘻。”
恨恨地咬了咬牙,我直接开始向她的小腹猛攻,开始瘙痒。
“呀!”
她尽可能压低了声音,快速推开了我,往门口逃跑,同时也带着今天的我开启了这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