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还是没忍心把他赶走。
精神图景被我暴力净化后留下的余痛成为了他得寸进尺的理由,但由于我不喜欢呆在他怀里,他就提议呆在我怀里也不是不行。所以大婶再推开门时看到一个将近190的大汉窝在我这个“柔弱”医生怀里安睡时,惊掉了她五十年的原装下巴。
虽然我的精神体是酷炫的五爪黄龙,但我的精神力却是“沙漏”,这意味着想要完整的净化完一个哨兵重污染的图景,绝对不是十分钟就能完成的事情。
而我被缠着梳理天芮的感官和情绪,还安抚了他的疼痛,从他出现开始已经耗了一个早上,我也没有再解释什么的力气了。
我好累。
今天不是休息吗,我为什么要受这种苦。
社畜当不下去,当个体户都不能休息吗。
计谋败露后天芮被我勒令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而我却被半威胁半乞求着给他吹了头发,然后才肌肤接触着继续向导与哨兵的精神安慰。
他的头发有我洗发露的味道,清淡的栀子花香让人闻着有些犯困,躺椅摇摇晃晃规律的嘎吱嘎吱响,外面淅淅沥沥下起雨,共织一篇摇篮曲,叫人好眠。
我撑着困意关了诊所门,天芮意识到我离开又回来后便抱得更紧,头发蹭着我的侧脖颈,有些痒痒。
若是有个哨兵或向导经过,看到的就是两个相拥而眠的人,鸩鸟窝在我们两人怀抱的空余部分,黄龙盘住所有人。从大到小,无一不安然睡着。
不知道是没休息好的缘故,还是给天芮做梳理太疲惫,这一觉睡得意外香甜。墓地里的枯骨化为养料,哺育出一片肥沃土地,开满了五彩缤纷的野花。
除了腐肉花的味道浅浅弥漫,让人生理性不适外。
我醒来时却头疼得厉害,空气中的味道被另一种消毒水味替代,让我觉得十分熟悉,可想不起来在哪闻过,唯一能判断的是…
这不是我的诊所的味道…
我下意识建立精神屏障来保护自己,意外发现我的龙被绿色的藤蔓锁在了图景深处,死死困住,动弹不得。而在我的认知中,只有一人能做到这件事。
一些被支配的记忆伴随着恐惧漫上心头,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拽得锁住我四肢的锁链叮当作响,我甚至没有勇气抬头确定我面前的人就是我所想的那位。
塔中唯二S级向导之一—四位管理者之一,我名义上的“舅舅”。
青龙。
意味着,这里是东塔。
我终于看清了周遭环境,一间干净的净化室,设备齐全,装修简约,和他的主人严谨又龟毛的性格别无二致。空气中除了消毒水味还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我竟分不清那是青龙的向导素还是他办公室里煮的茶。
满脑子想的都是天芮那混蛋居然骗了我,等我出去不荡平他的墓地枉为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