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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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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明天你要去办点事,”茉奇雅岔开话,交代道,这会儿她变成了最讨厌的皇帝小茉,还不如蔫嗒嗒的那一个呢。

“最讨厌这样的小茉,”她说,“如果是小茉拜托我办事,我明天马上去办,皇帝小茉吩咐我去跑腿,那我会看心情,这个月月底之前给你办好。”

总的来说,金墨非常在意规矩和她作为主君的威严,而小茉好说话些,只要她需要的事都能办妥,她就会抬抬手;大概还是应了那句话,咬人的狗不叫,不过,小茉确实要比金墨危险。

但她就是讨厌金墨,谁叫金墨杀了她娘。

一下子小茉神情变得一言难尽了。

“是皇帝小茉让你当了内务府总管。”小茉强调道,“小茉只能带着你吃打折的菜,什么打折我们吃什么。”

“谁爱当谁当。”琪琪格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挑食,这牛头不对马嘴的泡芙吃着也不错,“小茉,就凭你和娜娜的厨艺,打折菜和不打折的菜,吃起来没什么区别的,”她买了个关子,在小茉以为她要吹捧她两句时,她才徐徐道,“一样的难吃。”

“那给你吃点好吃的。”茉奇雅转过身,把成阿姨送给她的一个小炖盅端出来,“这可是好吃的。”

成阿姨和茉奇雅真的是一个比一个性子执拗,她俩的过节很莫名其妙,面上虚伪的朋友,实际上,即便知道小茉很介意,成阿姨还是会固执地给小茉请脉,问安,留下药方,再煮点她认为小茉应该吃的药膳,顺便用“有损寿元”这种话恐吓一下小茉,而小茉会收下成阿姨开的方子,留下煮好的汤,但她不会派人去抓药,也不会碰这些加了一些药材煮的汤水。

“人家专门炖给你的。”娜娜张望了下。

太后娘娘还是有点家底的,这一碗冬虫夏草鸽子汤里面冬虫夏草还真不少。

“不吃。”小茉抄着手盯着那碗汤。

“她怎么也不至于实名下毒吧。”娜娜哭笑不得。

“那不一定,”小茉极其自以为是的说,“你只要把冬虫夏草泡在汤药里,煮一煮,再捞出来,那就变成毒药了。”

“说真的,小茉,”娜娜不理解,“你知道除耗子药以外的其他药方吗?”

“是这样,”云菩也不知应该怎么跟娜娜解释这些事。

这要从纪正仪说起了。

她也不知道这笔账到底怪纪正仪还应该怨她自己。

起因是纪正仪跟她说——“知道么,我们世家大族,对付不听话的妾室和犯错的仆役,都是一帖药打发走。”

叫她干什么她就做什么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所以一开始,她真的没想把纪正仪她爹送走。

于是她象征性的看了看本草纲目,凭感觉去药店捡便宜货买点,丢进去点发芽又舍不得扔的小土豆,胡乱配了一贴药,煮了点加料的冬虫夏草,又叫纪正仪给她老爹喝的平安方里换掉一味药。

那是纪正仪她爹一月一度喝平安方的日子,药是中午吃的,人是晚上没的。

她曾期盼过纪正仪只是想让她枉担个虚名,实际上是纪正仪给她爹弄了点正经八本的毒药,如鹤顶红、王不留行、断肠草等等,她送去的冬虫夏草和那一味附子什么用处都没有。

可一直到最后纪正仪都很有骨气,咬死她爹是急病过世,没有跟任何人指摘过一句说是她送走了她爹,这点反常足以证明,纪正仪她爹的死肯定跑不脱二选一——冬虫夏草,或附子,这简直比蘑菇还可怕,最起码蘑菇们炒熟了是没毒的,还好吃。

这事让她一生都心有余悸,她真的很怕她喝的一些调理身体的药里面也多了这样的一味东西。

可这事说起来实在是太复杂了,因为这里纪正仪她那杆爹换了个死法。

最后她无奈的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猫猫虫也是毒蛇哦。”娜娜说。

“猫猫虫的毒性可控,剂量大了最多和感冒似的,浑身疼个两三天就好了,”她指着成芙的汤,“这里面有什么那可不好说。”

正在啃鸽子腿的琪琪格筷子倾时一顿。

“她怎么也得奉命行事,”娜娜分析着,“你现在死了对各方都没好处。”她想了想,“你要不要把她拉拢过来。”退一万步来说,她觉得身边还是需要有一个小医生的。

只是小茉和成芙之间一直都很微妙,不知道小茉对成芙的敌意都是从哪里来的。

“娜娜,人是有骨气的。”小茉义正言辞,语气酸溜溜的。

“我不像你那么菜,我只要两句话,就能让她倒戈。”娜娜嘎吱嘎吱的嚼着小茉煎糊了的泡芙。

小茉和金墨姨最大的区别是金墨很好面子,这就很容易中激将法,至于小茉,她是真的摆。

“请。”云菩一丁点的犹豫都没有。

要说皇贵妃娜娜有这种话术能力,她还是信的,在宫中沉浮多年的娜娜是一柄温柔刀;此刻的娜娜这么说,她只想笑——这个娜娜像一只呆呆的小动物,还是吃草的那种。

结果娜娜真的跑出去找成芙了。

只见娜娜拉着成芙,“有恩于你的人是竹庭公主,还是陈国今上?”

成芙迟疑了下,“是殿下。”

“想当吏部尚书吗?”娜娜牵着成芙。

“阁下这是何意?”成芙一看就知道她彻底的懵了。

娜娜下一句话简直让她也呆住了,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你能不能假装,”娜娜指着她,“她爹是太后娘娘某个不配留下名姓的内宠,被你的公主殿下翻了一次牌子,生了这只小东西,是因为长得好看才被选中的。”

“我也知道你的难处,历来,暂代首辅的官员,往来公函都使用着前首辅的名号,因此,陈国见到的名字仍是观秋双双,好好想想吧。”娜娜拍了拍成芙的肩,心算了下,“五句话。”

她抬眼看向小茉。

小茉目瞪口呆。

其实小茉和她是不一样的。

小茉嘴里不说,实际上小茉还是很在意她爹是谁的,毕竟小茉的一切都源于她的姓氏——栋鄂,而她的母亲,只是中州战败后献上的贡女。

“时代不一样了,娘娘,”她经过小茉的时候对小茉说,“为什么那么在意东哥呢?”

倏然间,娜娜说了同上一个世道一模一样的话。

此刻娜娜的身影与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重叠在一起。

云菩仿佛见到了那个宫装丽人,摇曳着团扇,轻声对她说,“东哥活着的时候你是皇帝,东哥死的时候你依然是皇帝,他一辈子只是一介藩王,而你,既然选择了当君王,心里应当清楚,茉奇雅是皇帝,是你这个人是皇帝,不是你的姓是皇帝,为什么整日里拿他当你的敌人?除了他的姓,他什么都不是。”

“所以你爹是谁有什么要紧的,东哥到底有什么可值得你翻来覆去说的?”娜娜质问道。

小茉轻轻挑了下眉。“说完了?”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来感觉了,跟小茉罗里吧嗦一大串。

可小茉下一句话却让她顿悟,原来她刚才心里是这么想的。

“我姓栋鄂,这便是家天下,纵使我不能母死女继,下一任不管谁来当,都要我点头,厚葬我,冠我之名姓,认我为母。”小茉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可我若不冠栋鄂这个姓氏,你们是想学雅典,还是看上了罗马?那很不幸,雅典很早就灭亡了,至于罗马,屋大维是恺撒的外甥,提比略是屋大维继妻所出,是他的养子,每个人都叫奥古斯都。”

一时间她只觉得她心中最隐秘的一个角落被小茉拉到烛光下照着。

西陆典籍在上城挺时兴的,当然,这并不全是拜异域风情所赐。

那些书本中描绘的是货真价实的君与臣的共治,不是两晋时期君与王谢共天下的那种无能。

说到底,谁不向往自由呢?这不怪双双,这才是富贵险中求的真谛——自由。

不过,她还是岔开了话,这一刻她和皇帝小茉是敌人,或许小茉会理解她,但皇帝小茉肯定不会。

这也是她第一次以臣子的身份算计着,面对着。

小茉把双双调去漠东,这样一来,漠西首辅从缺,她不会用哥舒令文,也定然不会让素言做这个位置——小茉的盘算就像她曾提议的那般,孔芙芷暂代。

历来大可汗握前线兵权,丞相或首辅打理朝中庶务,至少中枢神器交到金墨手里的时候,金墨还是尊重这样的传统,她不会越界,她只打理军务,而小茉不是那种讲究人。

孔芙芷没有主见,也从没在官场混迹过,只能给小茉当跑腿传话的,这样一来,小茉会把朝中政务也握在掌中。

但成芙不一样,成芙是宫里出来的,有一定才学,跟竹庭关系很近就意味着她会因为小茉的出身而叹息,这导致她并不一定会奉小茉命行事,另外,成芙是一个很公平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说不好听是这人是个二愣子,说好听的,这叫耿直。

不过,她不能把内心最真实的一面展示给皇帝小茉,只能同小茉说笑,“当然不是,我们是斯巴达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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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白玉京站在庭院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小猫见她出来,跑过来绕着她的腿转,追自己的尾巴,汪的一声。

“我真的是,”白玉京打着哈欠说,“讨厌早起呢。”

她在院子里晒了晒太阳,磨蹭了会儿。

这个地方的屋子修建的很奇怪,都是城堡样式,很像城里时兴的童话本子里的那些公主王子住的地方,只是童话故事是小孩看的,真住进这种采光差劲的小破屋子,别提多讨厌了。

一进门,阳光被挡在了她的身后,只剩下手臂粗细的蜡烛燃烧着,照亮着座钟,这里没有其他记时辰的东西,至于这西陆钟,一个小时是半个时辰,十五分钟是一刻钟,她花了好久才适应。

她在摇椅上落座,今天并没敢碰毯子上摆的那两把铺着天鹅绒垫子的椅子。

那椅子曾经属于这个大公国的主人,过于气派了些。

在大娘娘的手下面前谨慎点总没错。

调来驻防的上将军姓贝,名唤琳琅,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年纪看起来不大,还是个小孩,正在她思考应该说些什么时,小狗起床了,从她的裙子底下钻了出来。

贝琳琅看见小狗眼睛都亮了。

得亏有这么个小可爱,不然局面真尴尬。

“喜欢猫猫?”她把小狗抱给贝琳琅。

小狗今天也赏脸,细声细气的喵了声。

小姑娘顿时爱不释手,一时间温言软语,带出几分少女独有的俏皮,“带毛的小动物我都很喜欢。”

“你若是喜欢,可以带回去养两天,”西京总督白玉京垂着眉眼,也轻轻的揉着小猫的脑袋,说来好玩,她家的小狗叫小猫,小猫偏偏要叫小狗,“养小动物可麻烦了呢,”说着就掰起手指,她至今倒仍是没什么架子,还是平易近人的样子,“要喂饭,还要处理猫灰,而且简州猫性情粘人,你还要多陪她玩,不然就会生气,好麻烦,像养个小孩子。”

“但是毛茸茸的。”贝琳琅抱着小猫,“一入秋,没多久就是冬天了,那么冷的天,没有一只小猫小狗这日子可活不下去,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叫我贝贝吧,打小大家都这么喊我。”

白玉京轻抬眼,笑道,“小狗可不能给你哦,不过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帮你要两只,比小狗花色更好看,我还有一对乌云盖雪。”她揉搓着小猫额头,“小狗花色有点杂了。”

“那就麻烦您了。”贝琳琅不介意对白玉京示个好。

外州总督一正二副,郑珏被娘娘叫去漠东,这算兵不血刃,另一个副总督则是土生土长比谢列人,比谢列大公亲信,据说曾是洛伊丝公主身边的侍女,负责监视洛伊丝。

她以为她此行会见到一个茫然无措的受气包和一个烫手洋芋,不料烫手洋芋是白玉京,而受气包是个显眼包,拿到了白玉京心想事成的秘方,被白玉京打发回家在家保胎。

不管这招数是否一言难尽,它真的管用,因此她应对白玉京时心里是警惕的。

果然没多久,白玉京故技重施,问她,“你有没有别的打算?”

“还没呢,”她曼声道,“我还小。”

“娘娘的手笔确实不俗,”白玉京可能对她的说辞和对梅丽莎副总督的说法不一样,她就挨着她,趁着逗猫,低声耳语道,“朝中的权势和选秀的记名,是个二选一。”此刻,在她面前,这位西京总督不再懒散,“怀了孩子,就要保胎,尤其是武将,少不了得退下去,海尚书算是个特例。”总督拿发簪敲打着掌心,“不过她毕竟已经是次辅了,礼部尚书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再者,她是文官,文官总归干的都是闲散的活计,你要是想退下去,赌一个选秀,我可以帮你,你要是不想退,贝贝,那你就得在这个鬼地方,跟我相依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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