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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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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小女孩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刺客落在桌上,毫无知觉般的踩在了菜上。

小茉迟疑片刻,傻乎乎的对刺客晃了晃手。

显然,这个倒霉刺客是个小瞎子。

这简直太荒谬了。

而且她好奇,瞎子怎么认出她要刺杀的目标的?

很快她的好奇得到了解答。

“怎么会派你来行刺?”果然茉奇雅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那个舞姬蹲身下来,无神的眼睛不知看向何方,问她,“你是谁?”

“你又是谁?”小茉茫然地反问。

“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是了。”舞姬答道,她自言是栋鄂东哥侧室钺国贡女的陪嫁,是最时兴的盲伎,人人都瞧不起她,觉得她肮脏无比,只有她的主子可怜她,拿她做朋友,但正是她的可怜主子不得东哥欢心,卧病不起,所以她决定干掉东哥。

这下可好,对于小茉来说,只要是讨厌东哥的人,都是她的好朋友。

娜娜就盯着无助的内卫和侍女,刀兵出鞘严阵以待,围上来却又不知道该干什么。

年年愣了数秒坐下来接着吃,萝卜开始尴尬地啃盘子,而小茉……她拉着舞姬坐下来,两个人一起说东哥的坏话。

坦白说,说讨厌的人的坏话是一种本能。

虽然小茉咬死东哥凭空污蔑,抹黑她,但桩桩件件都还是发生了的,就是经东哥转述后,故事变得夸张了。

可小茉是真的空口白牙一张嘴,坐下来就胡诌,而且她胡说八道的磕磕绊绊,“金墨……我爹死了,他和朝臣串通,让崔子清举荐他来继任……他明明不过是我的战俘,当年是金墨求情,劝我顾念他他拉氏的情谊,将他们母子圈禁在京,竟当真有一些朝臣保他……这个,他竟敢在上都以王上自居。”

小茉一口咬定东哥只是被关押在上都,战败的皇后竟然谎称自己仍是亲王,为自己选立侧室,这简直是大逆不道上的大逆不道,活该千刀万剐。

和小茉相比,东哥的抹黑简直不值一提,其实东哥只是个朴素地皇室子弟,半吊子将军,主打一个没主见和听话,诺敏就常骂他八棍子揍不出一个屁,可见他是个有些木讷的人,并不善言辞,但小茉那可不一样,她那张嘴巴能把死人说活,也能把活人说死,双双姨跟她干架那是从没有一次赢过。

小茉能把一件根本从未发生过的事绘声绘色地描摹出来——东哥母子战败后如何的对她卑躬屈膝,是怎样从清宁宫一跪一叩首磕出一条血路跪行到她城外帐前,乞讨一条生路,细节充足生动的宛如她就在场,哪怕东哥起死复生,也真的只能百口莫辩。

总的来说,小茉能从“你到底喜欢我还是喜欢东哥”这个问题里胜出的唯一原因在于她是可爱的粘人小女伴,假若小茉是个男人,和东哥比一比,他俩简直半斤八两。

而且她觉得她猜到为什么小茉跟纪正仪犯冲,她俩是一类人,敏感又敏锐,心高气傲还特别记仇,一丁点的冒犯她们能记一辈子,这一类人严格来说未必能做得了一个好将军,可绝对善于玩弄权术,因为她们忍不了居于人下,但换言之,这种人当不了太久的将军,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她们可能就是新君。

原本舞姬就恨东哥入骨,此刻再被小茉挑唆两句,愤愤然地恨不得立刻去鞭尸——没去是因为小茉还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干,毕竟瞎子和太后娘娘不一样,瞎子看不见路,叫人给小舞姬领路未免太明显了。

“你家主子是个妙人。”云菩略抬了抬酒盏,示意哥舒长公主起身。

秦氏妃的侍女显然没资格拿主意。

不管她有多介意吐蕃,但她就不去见秦妃。

作为合作者,秦妃这个行为非常的没素质,目的不外乎两个,成了漠东大乱,她是栋鄂东哥之妃,册封过了明路的夫妻,随时都可以声称自己怀有身孕;不成也能哗众取宠,吸引她的注意和同情。

“中州南北朝羊献容六废六立,原因不外乎两个,”她抿了口酒,“前朝中宫,世家之女,皇帝是换了,可不管哪个皇帝,跟世家的生意还要照做,否则敕令难出宫门,经前朝节度使之乱,天下割据,确实有春秋之势,那个时候两国联姻共分一瓢很是时兴,可如今到底不是前秦战国之时了。”

“你的意我心领了,”她不搭理小刺客了,打发走哥舒长公主,“下去吧。”而后质问观秋双双,“你什么意思?”

娜娜扭过头,她就听小茉义正言辞地说,“我不是金墨那样的人,我和金墨不一样。”

这话撂在这,没过夜,小茉对岑霜野干了她常对素言干的瘪事。

岑霜野实质上和小茉她们是一类的瘪人,这种瘪人就是扭扭捏捏,话说的很野,可小姑娘一旦凑到跟前,就会发现她们胆子又小又怕生,但这类瘪人天生就喜欢在女孩子堆里呆着,亲亲抱抱都喜欢,就是一到正事,爬起来就跑——至今她都不能理解为什么岑霜野爹娘抓到她和知己好事成双要把她流放出塞,扔进旧属东之东的卫队,这简直是把耗子扔进米缸。

小茉确实和金墨不一样,金墨不吝啬,主要靠一夜鸳鸯的情面,而小茉是瘪,可她的瘪意外的有些奇妙的效果,比如看得见却又得不到的小猫总是更为记挂。

“啊呀,小白。”小茉和岑霜野寒暄。

“你喜欢小白还是小绿?”岑霜野挪蹭到小茉身畔。

“小绿总喜欢欺负我。”云菩无奈搭讪道。

面对朝堂上的公事,她能轻松摆弄这些在她看来还是小孩的同僚,可场景一旦切换到了私下,她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群女孩子了。

她的同伴习惯于一种很诡异的生态,造就这一切正是金墨。

很多年前她觉得她还是能勉强理解这群小家伙的,只能通过身体上的亲密去塑造一种独属情侣间的忠诚,以此对抗千百年来的合两家之好,离家冠夫之姓,父死而子继。

但现在她不理解。

她觉得她暂时用另一种畸形的生态解决了儒术缔造的生态,结果这些女孩子还是会抱在一起,她们似乎默认晚饭后的这种亲密才算宴会,刚刚的是聚在一起吃饭。

她觉得她的话没有任何歧义,但这不影响岑霜野问她,“那小白也可以欺负欺负你吗?”

“不要。”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地僵在贵妃榻上。

“那你可以欺负欺负小白。”岑霜野拿脸挨了挨她。

“也不要。”她摇摇头。

然后岑霜野干了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实在是超出她的想象和理解能力。

#

“她居然问我要不要吃一点点那种药。”茉奇雅气鼓鼓地趴在贵妃榻上,抱着枕头。

素言嗯了声,她坐在小火炉前,转着旋子温酒。

“她和翠星河一样,就是毛病不太一样。”茉奇雅伸出手,将下酒菜里面的茴香豆扣在案上,拿筷子一字拨开,“说吧。”

她上前,将豆子按战阵一字码开。

茉奇雅低垂眼睫,片刻后,她夹起最大的那枚豆子,丢回碗里,“这不是摆设,以及,你可以杀了她。”

“淄、青、齐三州一个都没打下来是件很丢人的事。”云菩把筷子放下,“冀南这块地不怎么样,黄河是一个很令人头疼的水系,时常改道,下游总是决堤泛滥,税收还不够治水的成本,所以我只想要上游。”

“或许延龄就是要比我聪明一点点吧。”素言叹气。

“你要缓一缓吗?”她问,“延龄总归没有你家的那些头疼的事。”

她也不知道素言到底是怎么理解她的话,总之,素言最后递给她一杯加了料的酒,还是当着她的面拿出来一个小瓶,丢进去半粒小药丸。

起初她以为是山楂糖之类的东西,结果味道怪怪的,到底怎么怪也说不上来。

她就把酒盏递到素言面前。

不过倒也不是毒药,没有毒药那种滑腻的奇怪味道。

素言愣了愣,低下头,喝了一口。

“是什么呀?”茉奇雅把酒盏放回桌上。

“一种药。”素言平静道,“字面意义的一种药。”她透过窗,望向夜空,“其实从来没有人选过我,我的爹娘偏爱我的弟弟,金墨大妃疼爱延龄,至于你,你总是喜欢娜娜多一些。”她看向茉奇雅,“某种意义上,我只是输的彻彻底底,永远的陪衬,永远的叨陪末座,你要是觉得延龄比我强,”她轻声说,“延龄比我强,你就罢了我,留她做阁臣,理由都是现成的,”只是她咬着牙,“可能我爹娘说的也是对的,就像延龄比我厉害,我弟弟也比我强,但我绝对,绝对不要,再低人一等,你不懂那种滋味。”

她抬起手,像抚摸小猫小狗一样地碰了碰茉奇雅披散着的发,“被娘娘召幸过的朝臣都会被抬爵,封为国公,赐九锡,配享太庙,朝见不跪迎,入宫不卸甲。”

“这样我还是官高延龄一级。”素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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