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干冒这样的风险,足见谢秦两人的威胁有多大。
想到这里,李博又朝秦兴昉道:“现在的情况你还敢独自行动?”为了找出刺杀谢峰的凶手,秦兴昉这几日都在到处奔波。万一凶手还有帮凶,那么他的性命也岌岌可危。
秦兴昉看了一眼陈舒青,见她点点头,方才道:“其实我们没有抓到切实的证据。”
李博一愣,忽的反应过来:“你们竟然是要引蛇出洞?”
秦兴昉默认了。
“哈!”
李博无奈了,他是万万没想到,这群少年个个都是“兵行险招”的性子。也不知道是该说他们勇敢,还是鲁莽。
陈舒青也不知道秦兴昉和谢峰是如何商量的。只是如今谢峰还卧在病榻上,而刺杀这条线已经断了。
不,陈舒青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钩吻!”她朝两人急切地道,“去查钩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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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延欢和母亲陆姨不一样,性格爽朗,自从陈舒青救了谢峰之后,她对陈舒青的印象就大大转变。
陈舒青去探望谢峰的时候,莫延欢十分殷勤,一会儿端盘果子,言称是北卢特产,一定要陈舒青尝尝,一会儿又进来询问陈舒青的饮食喜好,留她吃晚饭。
陈舒青见她进进出出,异常忙碌,便有些不好意思。
还是虚弱的谢峰劝莫延欢道:“欢姐,你也休息一会儿吧,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到晚饭,不急。”
“哪能不急?”莫延欢想要告诉自家五谷不分的少爷,拾掇一桌体面的宴席,可要花不少时间呢。
但是她看了一眼谢峰,突然好像醒悟了什么,连忙道:“是是是,陈小姐先坐一会儿,我去厨房看看。”
能说会笑的莫延欢一走,室内顿时静了下来。陈舒青是陪着李博吃完饭后,特地回都护府来拜见谢森的。昨日因为忙着给谢峰治疗,她只是匆匆行礼,如今秦兴昉的身份已经堪破,她作为家人,自要来谢谢都护大人的庇护。
谢峰的状况比清晨又好了许多。
陈舒青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开口道:“多谢你这些日子来照顾我表哥。”
他轻轻笑了,道:“兴昉是我兄弟,这都是应当的。”
在去秀水之前,谢峰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竟有一位少年和他的命运相仿,而且两个人都是被同一个案子所牵连。
他有时候在想,若非自己当初执意留在白木书院,或许今日还在独自黯然神伤。
陈舒青又道:“你所中的毒是钩吻,我想既然刺客已经自杀,不如沿着这条线查下去。”
谢峰道:“我还没有多谢你救我一命。”
陈舒青也笑了,道:“你是我父亲的弟子,就如同我兄长一般,这也是应当的。”她把谢峰刚才的话又还给了对方。
谢峰低低地笑了,陈舒青连忙道:“你小心一点,伤口会疼的。”
谢峰慢慢的止住了笑,突然道:“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和外表不一样。”
听到谢峰这样说,陈舒青心里就一紧。这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场面。
如果说从前的谢峰还把自己的内心隐藏起来,那么他离开秀水的举动就再清晰不过地向陈舒青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然而对于陈舒青来说,谢峰是一个完全不可能的人选。
且不说俩人的家境相差巨大,就是从陈舒青自身来看,她的内心是一个从教多年的老师,不可能接受一个还不满20岁的少年的心意。
陈舒青不能让谢峰继续说下去,接过话头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没想到你能这么快考上秀才,并北上报国。”
不等谢峰回答,陈舒青又道:“我想女帝的使者很快就要到了,你抓紧养伤,最好能够亲自回京谢恩的话。”
此话却是真心实意的为谢峰着想,谢峰如果能够回京的话,女帝一定会厚加恩赏。
陈舒青就看到谢峰的眼睛一亮。可是她接下来的话又让谢峰的情绪低落了下去。
“我父亲已经入京做官以后白木书院就不再由他掌管了。”陈舒青站起身来,道,“我此来事情已毕,也要回京了,这就去向都护请辞。”
她将放在地上的藤木箱子放到谢峰面前。
“我想你一定会得偿所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