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禾在屠宰场外面待了一会儿,而后离开了。
一段时间后,她听说有个女孩从公安局的天台上跳了下去,去医院抢救了没多久就没了命。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正在后厨听阿姨们聊天的秋禾突然起身对虚空大喊:“我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你的玩具!”
秋禾的声音很大,但一旁的阿姨们一点反应都没有,自顾聊她们的。秋禾冷笑一声,拿起了桌上的刀,可她的手刚碰到刀把,周围的一切又一次有了变化,再次清醒,秋禾的嘴里被一个男人硬塞了两颗药丸。
“不准吐!”这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恶狠狠地捂住秋禾的嘴,强迫她吞下药丸,“这是我爸求来的神仙丹!可以保佑我们家生出男孩,你要是吐我现在就弄死你!”
秋禾无力反抗,只能被迫吃下,之后一连几个月每天都被塞下各种药丸,生产那日,看到孩子下半身的男人兴奋异常,完全没注意到这孩子并不完全是男胎。
生了“儿子”以后,秋禾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可她却觉得不能这样下去,所以一边隐瞒、照顾孩子的同时,一边开始思考逃离这场婚姻的办法。
最后在孩子十五岁那年,她终于和那个出轨多年的男人离了婚,但因为前十五年自己的孩子一直以男人的形象生活,所以出现女性的生理和心理反应后陷入了极度焦虑之中,甚至某一天夜里拿着刀要割掉不应该存在于自己身上的那部分肉。
秋禾想过很多办法帮她,可都没有用,不得已之下,秋禾将出现严重自残行为的她送进了精神病院治疗,自己则远赴海外,去谋新的出路给孩子治病。
秋禾做了所有能做的,赚到的钱大部分都给了国内的孩子,可她总觉得不够,即使孩子有了自理能力,成了教书育人的老师,但对钱的渴望让她停不下来,因为她认为这样她的孩子才可以选择想过的人生,无论是女还是男,只要她开心,自己就会不遗余力地帮她。
然而,她却收到了孩子的死讯。
坐红眼航班回去以后,她在公安局见到了许久没见的前夫,前夫一看到她就骂骂咧咧地质问为什么好好的儿子会变成女儿。
秋禾无视他的话,找到联系她的冉警官。
“凶手抓到了吗?”秋禾问。
“抓到了,那两个人是未成年,也是林老师培训中心的学生,他们其中一个家里是开屠宰场的,夜里无证驾驶撞到了站在马路中间的林老师,因为害怕没有及时送去医院,而是将她带到屠宰场分尸,之后冷冻了半个多月,再趁着天冷弃尸。”
秋禾沉默了片刻,问:“我能见见我的女儿吗?”
“可以,但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冉警官看着眼前这个摇摇欲坠的女人,“她的样子……”
“我在国外开安保公司的,见过很多死状不太好看的……人,”秋禾对她笑了笑,“我没事,你让我见见她吧。”
如秋禾说的那样,她状态很平静地看过了女儿,只在听说女儿的女友也死了以后愣了很久。
“她是不是叫顾一一?”秋禾问。
“您认识她?”
“应该不认识,但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忽然冒出了这个名字,”秋禾道,“方便问一下什么时候能将她接回去吗?我想带她们入土为安。”
“可能还需要几……”
冉警官的话未说完,一旁的前夫猛地叫嚷开来:“你想把我儿子带到哪里去?”
秋禾转头怒视他:“她不是你儿子!从出生起她就不是你的儿子!”
“我不管!”男人道,“我不管她是男是女,既然入了族谱那生是我的儿子,死也是我的儿子!”
“你还在侮辱她,你居然还在侮辱她,”一直努力控制情绪的秋禾边哭边笑,像个疯子,“她过得那么苦都是拜你所赐,你不问问是谁害得她身死,竟和我在这儿抢女儿的尸身!”
男人闻言正要回怼,被冉警官一个眼神喝退。
“我能看看那两个杀了我女儿的凶手吗?”
冉警官有些为难地摇摇头:“现在恐怕还不行。”
秋禾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强求,她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前夫见状立马跟上。
担心他们再吵起来,冉警官紧追其后,接着便看到秋禾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继而拽住男人的头发,非常利落地割了他的脖子。
她的脸上没有表情,目光里只有决绝和浓烈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