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把我当小猫小狗了是吧!他凭什么收了我的重剑、收了我的符纸还要收了我银钱?”
“啊?世子怎会收了您的银钱呢?”春月也不信世子会做出这种事。
可那腰包里不仅有符纸,还有他给的几两金子和一些碎银。
今昭欲哭无泪,她想找裴休越理论,可是接连好几日他都不曾再来小院儿。
就算她指名道姓要见世子,得到的也只是侍卫转达的一句“世子繁忙,无暇相见。”
或许是心虚或许是她真的惹怒了裴休越,总之就是不来。
林今昭只能做罢,但不能练剑也不能画符着实快把她憋出内伤了,只好每天看些书卷画本,有空便再教春月识字写字。
最近她迷上了医本杂话,书里都是些基本的医术草药常识,还会记载一些有趣的花草。
比如有一种草叫“猪毛草”,既能药用,嫩叶还能炒菜煲汤,成熟以后整团草还能随风滚动,还有一些花草甚至会抓虫子、会跳舞、会发光,很是神奇有趣。
于是她便开始在小院里倒腾些圃田,种些花木药草。
“春月,我想要一筐芋头。”
林今昭忽然眉目开朗,眼眸亮晶晶的,看起来比前些时日精神多了。
“小姐,您确定是要一筐?您不是拿来吃的吧?”春月惊讶问道。
虽然这些天林小姐经常向她要些奇花异草,但像芋头这种寻常的农物还是头一遭,还是一次就要这么多。
“当然不是吃啦,你只需替我寻来,待我做好后再告诉你。”
她在书中可看见不少好玩的东西,眼下正要亲自做出来这些好宝贝。
“对了,把这封信寄去琦玉山。”她从屋内拿出信交给春月。
自上次离宫归来,至今已逾两月,她未给师父传去片字只语,心中很是担忧。
信传出去前,必定会先经过裴休越之手,她正期待裴休越看到信后会作何反应。
春月急急赶去送信,顺便给世子汇报林小姐每日的动向和所做事宜。
裴休越展开信笺,神色淡然地将信中内容粗略阅览一遍。
他越看脸色越凝重,因为信中提到:
“今有癞皮狗,整日无端戏弄我,还将我拘禁于狭小院内,其行径似幼小孩童之举。此狗邪恶无比,咬人痛彻骨髓,徒儿险些命丧狗口,待徒儿斩了这癞皮狗,必将回山向师父请罪。”
末了,信尾还画着一只双眼打着叉号、嘴里吐着舌头的狗头,简单几笔就勾勒出癞皮狗被暴揍一顿后的惨状。
看到信末那只狗头图画,他不禁莞尔,心中暗想林今昭必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尚有此等闲情与他较劲。
“送到琦玉山吧。”裴休越看完信后吩咐道。
那厢的林今昭正忙于削切芋头、烹煮芋头、晾晒芋头,忙得不亦乐乎。
她并非那种优柔寡断、多愁善感之人,既然暂时无法逃走亦无法解决了裴休越,那就先养伤。
若是身体已经垮了,心境意念再垮了,那她就真的要完蛋了。
至于去梁州,若真能让她寻到回家的归途,不妨去一试,但她信不过裴休越,若与他一同去,她还是会起杀心。
先蛰伏,再伺机而动。
裴休越不会无缘无故帮她,他是定有了新的坏心思。
出发去梁州的前一晚,裴休越亲自去海棠小院告知林今昭,还把腰包重剑一并带去还给了她。
“裴休越,我们暂且休战,我随你南下梁州也不是不可,但我们得先约法三章。”今昭眼神犀利,声音清脆。
“好,姑娘请讲是哪三章。”裴休越倒也有兴趣听她说这约定。
“第一,我们暂且搁置彼此的恩怨,我不会再去想要杀你,你也不要再来戏弄我或是限制我的自由,我们各取所需,合作共赢。你真能保证梁州有我回家的线索?”今昭狐疑问道。
“梁州,有人跟你一样,魂处异世,但她曾经回去过。”裴休越垂眸思索说道。
今昭闻言,心中抑制不住喜悦,哪怕希望渺茫她也要试一试。
“第二,不论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都不准伤我性命,碍我回家。第三,最重要的一点,此事一旦了结,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之间再无任何纠葛,不得再相互纠缠!”
她真怕了裴休越的纠缠,打他骂他都没用,但一出手就是想杀她。
“好,我答应你。”
“我已经将约定条款拟好了,过来签字画押吧。”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事先准备好的文书递给了裴休越。
一切准备妥当后,两人第二日便出发了。
起初,林今昭并不打算带上春月,因为梁州位于大霖国的最南端,即使陆路和水路并用,至少也需要十几天的行程。
而且沿途可能会有各种危险,例如鬼魅出没,她担心春月会吃不消。
“林小姐,春月只想跟着你,带春月去吧。”她哽咽的恳求道。
春月确实很喜欢林今昭,每次用膳都让她一起吃,还耐心的教她读书识字,也从未以主子自居,更不曾有过任何欺凌之举。
在春月连续的软磨硬泡下,林今昭妥协了,只好答应带她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