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欠,扰乱,愧疚,紧张,忐忑,愠怒…….。
打不过,就磋磨凌虐他的神志。
的确。
苍旻做的很成功,只此一招,就彻底把他逼疯了。
关听肆凑过来,眯眼瞧出箭上有一行字:翠微山。
“他ND什么意思?不会又玩儿上次那一招吧!”
无论哪一招,被吊起来的被辱尸的,只能是苍旻。
尉迟长云将箭别在束腰上,眸子迸出火来:“带人,翠微山。”
直上直下的半山腰上,完全无法施展营救的角度,无比了解地形的苍旻正用弓弩抵着闻玳玳脑袋。
清一色的素白,浩浩荡荡的将翠微山围了个严严实实,风雨不透。
久违的声势浩大聚集于翠微山下,苍旻记得上一次聚集还是尉迟长云恩师仙逝时。当初,他也是其中之一。
时事浮沉,星移物换。
让人清醒、眼前一亮的素色重新齐聚,掌控者虽仍是尉迟长云,但龙池卫却早已不在。
物是人非,而这次集结是为了取他性命。
那身素白袍子终归是穿了十五年,说没有感慨,是不可能的。
冷刀子的目光,活刮着骑马快到山下的尉迟长云,苍旻凑近与闻玳玳闲聊:“呆呆,知道为何龙池卫,天火卫从来都穿素白衣,而尉迟长云穿玄衣吗?”
胸口的伤仍在隐隐作痛,闻玳玳自然也望见尉迟长云来了,她心脏狂跳,指甲一下子掐到手心:“为何。”
“临渊国亡,身为临渊亲卫,穿素白麻衣是在为国举哀办丧,当中玄色为尊。国不负,便办一日丧。”
原来如此。
闻玳玳:“那玄色,我只穿过一次,至于素白……”
“尉迟长云从不限你的颜色,偶尔也就在给你讲学的时候,允你穿几日素白,以示对他的身份表示尊重。应该是不想让你掺和到复仇的漩涡中去吧。”
风雨欲来。
闻玳玳盯着尉迟长云骑马一步步来到山下。
苍松般挺拔的身姿,万夫难敌的气势,仰起头,那双野心高过云端,深浅难测的眸子,带着谁也不敢轻易抵抗的力量看了过来。
闻玳玳的指甲在肉中越陷越深,怒急反笑道:“事到如今,大哥就别再为他说好话了,还看不出来吗?他从未把我当过自己人。”
与此同时,苍旻握紧弓弩的手开始冒汗,确定手下边的人都在各处埋伏好,胜败在此一举:“呆呆,你打算如何让尉迟长云给闻氏族人赔罪?”
“大哥,尉迟长云集五方世界之力,攻打紫殇,兵临城下,你确定要以我的事为先?紫殇帝不会怪罪你违逆?”
苍旻开解安抚的嗓音中尽是真诚:“呆呆,紫殇有退路,大不了回南田山养精蓄锐。若是回南田山,你可会嫌弃哥哥,跟哥哥走吗?”
走?
走哪儿去?
她的死期一拖再拖,活着的每一日都是在残喘,在煎熬。
她,走不了了。
家在这里,爹爹娘亲在这里,族人在这里,她也应该在这里,埋在这里。
闻玳玳没有回答苍旻,而是收起溢出的恨意,换上一副快要活不到下一刻的模样,凄惨央求:“师父,救我。”
苍旻将弓弩狠狠顶在她头上,虚伪的脸上终于流露出无法言明的苦涩:你既对尉迟长云彻底失望,心生怨恨,为何又笃定他会为了救你,甘愿放下一切呢?难道以为真以为尉迟长云护她性命,只是为了国库中那一道需要闻家人证明的空白圣旨?
“苍旻,放了闻玳玳,条件随你开,想要国库钥匙的话,有本事亲自下来拿。”
随之,尉迟长云也放声过来。
这么轻松就同意了?
要知道,上一次,他可是屠了鬼膺村全村,尉迟长云都没同意呢。
闻玳玳,果然不一样。
苍旻征求闻玳玳意见:“哥哥还以为要叫骂上两个回合呢,怎么办,呆呆,要不要下去速战速决,哥哥听你的。”
山山在见苍旻总是故作亲昵的跟闻玳玳耳语,气尉迟长云。
终于给他日思夜想的钥匙,眼下又看起来不那么急于要了,担心有诈的提醒尉迟长云。
尉迟长云微微一点头。
却不料。
苍旻喊话:“尉迟长云,你如果给本王跪下,磕个响头,本王就考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