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没有想到,泾州永平县的李县尉竟是这样的人……有意思……
“呼——呼——呼——”陈加一靠在墙上,不停地喘着粗气,“等等——歇一下——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池鱼胸口也有些起伏,用手戳戳陈加一,嘴里嫌弃催促道:“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逃出来,别歇了,被他们抓回去才是真正的要死了——”
他看着身旁少年,和他的语气不同,眼神倒有些欣赏。
“你还会下毒?”
“当然了,这可是我们——”他话音戛然而止,就这样打住。
池鱼觉得奇怪,但现在逃命要紧,他也没有心思去细究这个。
方才这少年不知道做了什么,对面牢狱里的众人突然就打了起来,狱卒自然要连忙去阻止斗殴。加上他先前已经和狱卒说了他们要出去小解,牢狱的锁一开。
倘若只有池鱼一人,凭借他恢复的武功和内力,自然打得过守门的那几人。但多带了个人,这可就不容易了。
正当他打晕了两个狱卒,想要去解救这少年时,却看到他前面的一个狱卒已经倒下,就像睡着了一样,悄无声息。
池鱼问他是怎么对付的,他也不答。
看来这人的来头很是神秘吗……池鱼在心里暗暗吐槽,一面环顾四周。
他们刚刚只是逃出了牢狱,却没有逃出县衙,毕竟县衙的捕头也不是吃白饭好对付的,他们就两个人,怕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于是他们打算从县衙后面走。
“快走,别耽搁了。”见少年体力略有恢复,池鱼抓紧时间,就赶忙带着他跑。
还有最后一面高墙——!
只要越过了这面高墙,他们就算是成功逃出去了——!
他觉得这少年功夫应该不怎么样,决定自己先当垫脚的,让他先走。
“快来,上!”池鱼躬下自己的背,呼他,转过了身去,等待着背上将至的重力。
可惜想象中的重力没有如约而至,池鱼觉得自己等了许久身旁的人怎么都没有一点动静,疑惑地转过身,有些气。
“你……”他刚想出声,目光却在看见眼前人的那刹顿住了,声音也硬生生被遏停,“县尉——!”
男人一身青绿官服,身形清瘦,两手交叉背在身后,脸上颇有看戏的期待。
“两位这是想去哪啊?”
而池鱼救下的那少年一脸惭愧内疚:“我刚刚想毒他……被他发现了……”
池鱼如临大敌,手脚并用就想着上前将他制服,这时墙外扑哧一声有人轻功飞进,池鱼快速转身,定眼一看,乐了。
是蒋书文!
他终于来了。
这下他们有救了!
“哎——哎哎——各位冷静——”出声的是那个县尉,池鱼转过身来,不善地看着他。
在钟府的时候他就见过这人,他的一番行动和表现池鱼自然也记得。
除非他的记忆出了错——这人就是个阿谀奉承谄媚讨好的狗官——!
他最讨厌这种人了!
李嗣自动忽略池鱼鄙夷的目光,径自说了起来:“各位冷静一下——”
“今日县衙中的人我调走了一匹,不然各位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能逃出县衙——虽然我们县衙的人没那么厉害——”他笑笑,还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话完却变了表情,“我知道真凶必然不是你和你的那两位逃走被通缉的同伴。”
池鱼眼神诧异,抬头看他,神色认真了几分。蒋书文却好像懂了,站在一旁不作声,收起长剑而抱手。陈加一不知道在想什么,盯着自己的手,紧拧着眉。
“至于我缘何知晓,各位不必清楚,”他顿了顿,“三日之内,此案我会查清,不过——”
他笑脸作揖,又回到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还请各位相帮,我也好助你们洗清冤屈。”
池鱼皱眉疑惑,觉得这个李县尉越发奇怪。
明明是他批准的通缉令,怎么现在又变了一副嘴脸,说要来帮他们?
蒋书文却越过了池鱼,走近了县尉。
“成交。”
“那在下告辞了。”县尉笑脸拜离,多看了陈加一两眼,最后附耳于他,嘀嘀咕咕说了句悄悄话。
池鱼不解,只见到自己这个刚认识的少年登时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
陈加一望着李嗣离开的背影,神情复杂,他想起这人刚刚和他说的话。
“小心一点,不要再乱用覆南的秘法了。”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