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十三暗自筹划了一场谋杀,只为了让十一能少受些苦痛,没告诉咱们任何人。”
“可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而是十三被利用了,他的死亡化为一把最锋利的刀,刺向了十一。”
“十一只是扣动了一下扳机,就救了我们所有人,却唯独没能救下十三。”
“然后...十一就失控了。”
猰犬紧紧攥拳,无比悔恨:“我永远不会忘记,他醒来后一遍一遍的数着咱们几个,却怎么都数不对,明明是一副要哭的表情,却一滴眼泪都无法流下。”
“或许...他会忘记过去,也是为了保护他自己不受苦痛记忆的折磨吧。”
“不...那个人根本没和我说过...”蛇虺紧紧抓住猰犬衣袖,表情惊恐:“十一不会消失的,对吧...”
“但...为什么九会知道...我却不知道...为什么...”
他呼吸急促,难以言喻的情感扼在咽喉,却终究没能抵住泪如雨下:“不行...还不能和十一相认...要在暗中保护他...”
“我是不是...早已经不被信任...所以才没能知道这些呢...”
好似在瞬间想通什么,蛇虺忽地止住那副表情,嗤笑了一声:“那个人还真是严谨...怪不得这么久了...我一点都抓不到他的蛛丝马迹...却不得不去完成他的任务...”
“那就将错就错吧...反正迟早都是会死的...”
猰犬:“......”
“七,你喝醉了。”
“嗯。“
猰犬翻出钱包,抽出几张纸币压在水杯下:“先说好,你再敢用你的破牙给我下毒,我就敢咬断你脖子。”
“嗯。”
“行,回家吧。”
他将外套仔细披在蛇虺身上,把人背起,挥挥手与酒保告别,走向回家路。
“这个Chocker,你为什么还在戴着...”
蛇虺靠在猰犬肩背,轻抚他后颈上的皮带,如此询问道。
“和某人打赌打输了,所以答应了他,要戴一辈子。”猰犬嗤笑一声,好似在感叹自己为什么也会这样蠢的遵守约定,直到成为了习惯。
“可你的耳坠...就是钥匙...”蛇虺轻声嘟囔着。
“你这人怎么这么多废话,打赌打输了,要戴一辈子。”
“我放你自由...”
“闭嘴吧你!磨磨叨叨的烦死了!”猰犬烦躁的跺了下脚以泄愤:“信不信我把你扔路边,冻死你丫的,明天捡回来吃冰棍!”
“这又不是冬天...吃蛇干还差不多...”
“妈的,要不你咬我一口得了,牙卡住了就说不了话了,烦不烦人啊,老头子吗!”
猰犬虽然表现的烦躁,但托着蛇虺的手似乎更有力了些,生怕人把人弄丢似的。
蛇虺莞尔一笑,轻轻吻上那锁骨链:“蠢,我就是怕咬到你...才给你戴上的啊...”
“行行行,你说得对,蠢就蠢吧,好歹就只有你知道我是狼不是狗了。”
“回来住吧,床很冷,我一个人睡着不舒服...”
刚刚还在自我感动的猰犬瞬间来了火气,正准备破口大骂,却不曾想先笑了出来:“叫我回家就是为了给你暖床的?”
“上次不是说好...累死我吗...你也没有回来...”
“是因为突然有任务要出,你身为负责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蠢死了...我想要的是你打来的电话...就算只是发来一条消息也好...”
身后人难得撒娇一次,猰犬无奈叹息,侧过头蹭了蹭蛇虺的脸,安抚道:“明天我就去收拾东西,从宿舍搬回来,行了吧?”
“今晚呢?”
“今晚给你暖床,顺带累死你,快点给我醒酒,别关键时刻掉链子扫我兴。”
“嗯!”
听人短短回应中满是喜悦,猰犬叹了口气:“唉...你这条蛇平常要是也能这么乖该多好啊...等酒醒了之后我又要挨整了...”
“算了,不能放你这妖孽去祸害其他人,打是亲骂是爱,就当你是在爱我吧...”
二人的身影在路灯下轮回流转,却如同过去那般毫无变化。
背着人的男孩皮肤皮肤黝黑,红发耀眼,即使满身是伤,也依旧双眼有神,步伐坚定,不摇不慌。
而他背上的男孩在那时比他略高些许,戴着一副厚重黑框眼镜,青绿色长发被盘上了漂亮的麻花辫,还有几朵白紫色小花嵌于其上。
“五,你放我下来。”
“不放。”
“你蠢不蠢啊,脚不疼吗!”
“不疼,你更疼!”
“你...”
被人唠叨了一路,名为五的男孩早已烦躁,冲着人大吼起来:“闭嘴啊!你怎么这么能说,烦死了,咬断你脖子啊!”
“你脖子就在我面前,毒死你!”
“你咬,有本事你就咬,看谁背你回去。”
名为七的男孩稍作沉默,便继续说道:“五,我赌你会放下我。”
“呸,那我就赌不会放下你。”
“行,你要输了,就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你要输了,以后我背你就别给我叨叨。”
赌局已定,二人一拍即合,继续走在那漫长的大理石瓷砖上。
直到步入一扇透明玻璃窗后,站在双层床前,五陷入了沉默。
“你打算背着我睡觉?”七掩面窃笑道。
“啧。”
“蠢狼。”
“行行行,我认输,下次肯定能赌赢。”
“等我愿意和你赌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