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对方恼羞成怒,指着林光霁的鼻子准备破口大骂,却见人平淡如水道:
“你,还是回到总部工作吧,那里更适合你的发展。”
“工作调动的相关手续会由分部全权办理,不会对你的任何利益产生影响。”
换言之,再多留一秒就是你不礼貌了。
“走就走,谁愿意和你们这群疯子一起工作,我巴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回总部!”
他脱下白大褂,扯断工作证,一同重重扔向地面,仿佛冲着林光霁撒气一般,又狠狠的跺上了两脚。
“把不属于你的东西留下,顺带告诉总部的那位,请按照规定的工作流程来了解我们分部的研究进度。”
“若只是为了挑衅我,那就请多努力一点吧。”
“毕竟,在心理学领域,总部已经很久没拿出什么可观的成绩了,反而出过不少丑呢。”
林光霁捂嘴讪笑,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状,敲了下手心:
“啊...我想起来了,这句话似乎不够准确,倒也拿出过一次成绩,甚至还做到了反手诬陷我剽窃,挺不错的。”
“再接再厉。”
“嘁!”
那人大声咂嘴,火冒三丈的离去,而站在一旁的那名青年此刻已经被这阵仗吓得瑟瑟发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谭旭宏对吧,你呢?我希望听到你的真实想法。”
听到自己的名字,他一愣,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向林光霁,试探询问:
“林专家...知道我的名字...?”
对上那副纯真笑容,谭旭宏瞬间无地自容,是他把这一切想的太复杂了,急忙道歉。
“对不起林专家,我明明知道这种行为...对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坐下来谈吧。”
林光霁走到沙发边坐下,抬眼看向震惊不已的谭旭宏,仿佛这种行为不该出现在一名职阶约等于院长的人的身上。
“不...那个...您...不冲我发火吗?”
“事情...已经播送新闻了...”
确实播送了,但没完全播送,显然谭旭宏二人并不知晓是梦魇从中违约,擅动手脚一事,反而坚信着那只鼠王的一面之词。
林光霁只是喝了口汽水,拍拍身侧沙发示意人坐过来:“在我看来,训斥的本质是为了唤醒执迷不悟的人而存在,并非是人们宣泄愤怒的一种正当理由。”
“想必你已经认真反思过,才会在我说出原谅你的话语后继续道歉。这种羞愧感远比侮辱和疼痛更具有价值,我自然也没必要再斥责你了。”
说罢,他拿出手机翻找着什么,继续道:
“现在,我更希望你能回想一下在这次事件中所发现的异常,捋顺一遍前因后果,找到我这般坦然的缘由。”
“毕竟,我们分部本就不会遭受任何损失,只要对方不来找麻烦,我也没必要主动出击。”
“可惜,他们不懂得见好就收,有些太贪心了。”
林光霁展示出某报社的新闻,谭旭宏双手接过,仔细翻阅起来。
“啊...!”
他恍然大悟:“我看过您和吴专家的论文,也...偷偷看过您所带领团队的实验记录...”
“是因为我们偷走了...吴专家才能先于您发布近似论点的论文...还用您的研究成果...诬陷您剽窃...”
“可以这样理解,如果他们原封不动的照搬照抄,如今的我确实会头疼不少,但也无伤大雅。”
“不过...若是放在我刚刚的提问中,这个回答不完全正确。”
林光霁接回手机,看向撑着下巴思考的谭旭宏,提示道:
“仔细回想一下你所看过的实验记录,真的是因为出自我们之手便就完全没问题吗?”
“有问题的...甚至有几处是具有明显错误的...”谭旭宏脱口而出,看来他应该已经反复确认过那些异样。
“可因为您是权威学者...”
看向林光霁,那温柔的眼神令谭旭宏心里一震,言语间坚定了几分。
“以我对研究分部的了解,您以及您所带领的团队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错误的,和大家交流后,我更加确信这一点。”
“原来是您早就察觉了...”
满分回答,林光霁鼓起掌来:
“不错,你确实很优秀,只是缺少一位善用你的伯乐罢了。”
“可惜,身为棋子的你们,恐怕早已经被弃。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又会通向何种未来,是生,是死,还是被折断翅膀,你应该再清楚不过。”
“是的...”谭旭宏低下头,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究竟如何。
在勿忘学研究总部时,无论如何努力,都迟迟拿不出成绩,谭旭宏已经有些疲倦了。
就连唯一一次能够证明自己的机会,也在来到这里之前被人抢走。
对方还大发慈悲一般,把来到心理学研究分部实习的机会交给自己,美名曰是为了年轻人更快进步,实际是让自己去背锅。
谭旭宏不笨,只是胆小,因此错失了很多机会,还被他人肆意利用,不敢反抗。
可就算知道,无权无势的自己又能做什么,只希望对方会遵守约定,将那笔不菲的封口费送去它该去的地方。
这样,就算真的前途尽毁,他也可以将这笔钱财留给父母,不抱任何遗憾的离开。
连死都不怕,却惧怕活着的人,更惧怕没有自己在身边,父母会遭遇何种生活的苦楚。
我不想这么温柔...
谭旭宏愈发憎恨那个无能的自己。
林光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