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一次实操课是要将解剖好的青蛙重新缝合,所以这节课上完,大家要把一半青蛙组织用各自的元素魔法密封起来,带回去保存。
教授告诉他们密封口诀,给每人分了一只巴掌大的玻璃罐子,就拿起教案离开了。
伊荷密封好自己这份,看了眼四周。
班上大部分同学都是和她差不多的水元素,有部分是风元素,几乎没有火土元素的。
她正要收回视线,余光突然注意到边上的乔舒亚。
乔舒亚正抬起手,嘴唇翕动,一边念口诀一边挥动手指,一层柔和馥郁的金色光芒朝青蛙组织覆去。
伊荷怔住,抬头看他。
居然是…光元素?
乔舒亚察觉到对方的注视,没有说话,反而加快了速度,仿佛感觉到不自在。将半边组织完全密封好后,才忍不住松下肩。
发现对方还在看自己,他有些不适地道,“那个,还有事吗?”
伊荷正要说没事,想到乔姬的话,改了口风,“请问,你今晚有想要邀请的舞伴吗?”
乔舒亚以为女生会说别的事。
比如他为什么说话声那么小,为什么不看着她说话是不是不尊重人,没想到她会说这个。表情卡壳了下,回答,“没有。”
他准备补充,“我不打算去参加。”就听到女生继续道,“如果没有舞伴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吗?”
乔舒亚:“…我跳舞很差劲。”
伊荷听到这话,反而有种找到知己的惺惺相惜感,“真的吗?我也完全不会跳欸。”
乔舒亚:?
一瞬间,他还以为对方是找不到舞伴病急乱投医了。
看到女生诚恳的眼神,才相信了几分,但还是不解地看着她,仿佛在疑惑为什么不会跳还要去舞会。
伊荷适时解释道,“这是我第一次上学,各种意义上的第一次,所以每个活动都想尝试一下,才能不留遗憾嘛。”
“第一次上学,是指跳过家教启蒙和中学学制?”
“差不多。”
乔舒亚没有拒绝她,闷闷地答应了。
但他的精神看起来更加低落几分,好像遇到了什么未知的难题。
七点整,礼堂的灯光次第亮起。
西奥多坐在后台化妆间的单人靠背椅上,翻看着今晚的演出名单。
每年的新生舞会,照例是由前一年票选出的开场嘉宾和他/她的舞伴开舞,接着是由学生会安排的,各个社团推举的节目。因为没有学分要求,表演也相对放松。
去年票选的人选刚好是他,所以天一黑,他就来到了这边。
以赛亚掀开门帘,看到他的妆发还没做完,轻轻折了下眉,走过来拿走名单,“你的化妆师呢?”
西奥多被抽走名单没有露出什么不满,往椅背一靠,牵了下嘴角,“急什么?不是还有一个小时吗?”
七点半入场,八点钟才是开场舞。
以赛亚看到这头黑狼混不吝的模样就有些不快。
他走到西奥多对面的长沙发上坐下,揉了揉发酸的额角,“甘斯布的事,我让人处理干净了。你应该庆幸,他父亲只是个普通的豪猪兽族,一个普通的杂货店老板,无权无势。否则你现在就不能坐在这里,而是坐在审判室。”
西奥多微微弓背,双手交握于膝上,咧了咧嘴,上唇薄得只剩下姣好的线条,“要不是你假好心,那家伙现在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以为我有耐心陪他玩?”
顿了下,他铁锈红的瞳孔看向对面,似笑非笑,“一个常年懦弱的兽族,究竟是谁给他的胆子,当着理事长的面就敢乱说话?想想看就非常有趣,你觉得呢?会长。”
以赛亚:“……”
自从西奥多来到学院后,他就没一天顺心过,但他不能发作,因为费尔南德斯家族还要仰仗这位王储日后登上国王宝座后,迎娶他的表妹莉迪亚。
如今托库戈大公才是被女王重视的存在,而温切斯特和费尔南德斯都是被女王放逐的老牌贵族。
除了悠久的历史和名声,什么也剩不下。
他们亟待一个重振家业的机会。
而西奥多正是这个机会。
他自己同样深知这一点,或许正是这个缘故,才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们制造麻烦。
以赛亚起初并没有想出手,他已经忍耐了他三年,再忍耐下去也不过四年的事。
而西奥多正是这个机会。
他自己同样深知这一点,或许正是这个缘故,才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们制造麻烦。
以赛亚起初并没有想出手,他已经忍耐了他三年,再忍耐下去也不过四年的事。
极少有王室成员愿意读到高阶巫师,这意味着他们会错过与兄弟姐妹争夺权势的机会。
甘斯布的事尽管是个意外,但确实是他的授意。
但以赛亚确信,他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他是刚好引导了下和甘斯布关系很差,又追捧西奥多的那些学生,让他们去他父亲店里消费,顺便说出一些令他苦恼的事情罢了。
这怎么能怪他呢?
以赛亚不乏冷慢地想。
听到西奥多暗含威胁地质疑,他笑了下,很快找到反击的办法,“不过,你知道我们找到甘斯布时,他在哪里吗?”
“别卖关子。”
“是在AC冻宿舍楼中间的榉木树下。他的腿被人包扎过,上身的伤口也都做了标记,看手法,像专业的疗愈生,但编织皮肉的魔法黏合力度不够,估计是入学不久。”
西奥多掀起薄眼皮,眸光锋利,“你说什么?”
以赛亚把一直提在手里的纸袋丢到西奥多脚边,“我们在拐角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她的外套。”
他需要给这位麻烦找点麻烦做,免得一天到晚替他善后。
西奥多看了眼纸袋里滚出来的脏衣服,即便他没有细看,过于敏锐地嗅觉还是一下子捕捉到这件薄外套上曾经闻到过的气味。
廉价、甜蜜里,带着一点呛鼻的消毒水味。
而此时,门帘外有一股相同的气味正从不远处朝他接近。
西奥多一脚踹开纸袋,从靠背椅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