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想是深夜,便是守夜的人也都昏昏沉沉的,实在是溜之大吉的大好时机。
但他的跑路大计此刻却因绳索捆的太结实夭折在摇篮中。
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要再遇上个全员昏昏沉沉的时机可不容易,他蛄蛹着凑到车缘,探头一看,评估着高度。
唔,摔下去应该死不了。
他正揣摩着以怎样的角度下去能使得受到伤害最小化,忽然见得一片乌漆麻黑中亮起一盏红灯笼。
一时间,有关于红衣厉鬼的故事便不受控制的在脑海中刷屏。
他吓得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天罡地煞,护身守魂,万灵归心,遁形匿迹*……
已是全然顾不得自己念的都是什么了。
然而等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不仅没有驱散邪气,反而见一个姑娘提着盏灯静默地站在他面前。
他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只见眼前女子手中提着的红灯笼往侧边一搁。
虽说灯光依旧昏暗,至少没之前猝不及防的怼脸看着恐怖了。
他稍稍定神,才发现这姑娘竟是分外眼熟,分明就是白天那个让人把他捆了的人!
好像叫什么,小红来着。
他甚是谨慎地看着她,不知她这是整哪一出。
小红也不在意他警惕的眼神,就好像她白天什么话也没说过一样:“你是想逃走?”
张少轩连忙打哈哈:“怎么可能呢,我就是一觉睡醒躺的骨头不舒坦,想展一展而已。”
然而小红并没有听他瞎掰的意思,只是随意的说:“你也别想着逃跑,总归我们要到庙里还需得几日,而在此期间我们并不会动你。但是你要是现在脱离了车队,那些大人豢养的宠物可没法交流,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跑不了多远就得被他们分吃了。”
张少轩有些搞不明白了,明明这人白天才叫人把他捆了,晚上却又跑过来劝说他,搞精神分裂吗?她凭什么就觉得他能听呢?
虽然他的本能告诉他这个人说的话确是句句属实,也对他没有恶意。
甚至她白天下命令的时候也是全无情绪的,好像就是随口一说。
他试探着问:“那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呢?而且就算这几天我是安全的又怎么样,等到了地方你们不是照样要把我献祭了。那我还不如现在就跑呢,说不定还能跑出去。”
小红听了他这话,忽然笑了一下。
张少轩只觉她这笑容也是意味深长,终究还是忍不住:“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能不能给我个痛快?”
越是这么只笑不说话,他越是心慌啊!
小红也如他所愿:“我曾见过许多有特殊能力的人,他们和你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凭空出现。
我们这座城十年一开,每到开城之时那些人就会大批量的进入。我虽不知他们从哪里来,但是他们最终的目标都是要消灭掉那个庙里的东西。
我看过太多妄图颠覆神明的人了,但他们全都死了,死的稀里糊涂,实则都是进了这条路上的豢宠的口。能弑神的机会唯有庙门开的时候。
要知道此方天地的规则全掌握在祂的手中,唯有那个时候祂的把控才会稍微减弱,你便是现在逃跑,也不过是这条路上新多一具啃啮不全的尸体罢了。”
啊?什么神啊弑神啊的,他哪来的那么远大的志向?他不就是想买点朱砂符纸,然后路上接到了求助讯息顺便去救个人吗,怎么不知不觉就变成要弑神了啊!
冲击太大,他急需找到那小俩口蹭安全感。
他们好像挺厉害的,要弑神那也是他们的事情。
他此刻心绪翻涌,不过小红并无从得知他的内心世界,只见他面色沉沉。又不知在思忤些什么东西。
不过她见过的那些人在听过劝告后基本都是这样的,反正她话已经带到,至于他听不听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是以,她并不知道此刻张少轩全无她所想的心机深沉或者头脑风暴,他只是被吓懵了,并且在内心虔诚祈祷老祖保佑。
当然,老祖也不是闲的没事儿一直盯着自己的徒子徒孙的,加上此地空间有异,他求的再虔诚也传不出去。
不过他权衡利弊,虽说这个车队有异,不过比起树丛还是要安全一些的。
再说小红都说了除非庙门开,不然谁也没法弑神。
也就是说这几天在路上他是安全的。
至于弑神那说法……反正那么多人跑的都是一个地方,他现在也在往那边去,那小俩口要是想弑神肯定也在那里,到时候他就能岁月静好等他们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