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不过看她对那块坠子的重视,只要这坠子还在手里,他就不怕她不找过来。
虽然路人们看不到他眼中这座城池,但他们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情况不对。
因为在他眼中,他们所说的乱葬岗才是那座城池,而他们所在的地方,反而是一片废墟,和当时他见过的那座城的废墟一模一样。
在他们眼中,他们的城池好像依旧是一片繁荣昌盛的样子,似乎他们是自小就生活在这里了。
他拐弯抹角向这里的居民打听过,在问他们几年前在哪里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表情都会有一瞬间的卡顿,下意识地呢喃:“几年前我们不就在这儿……吗?”
而明明是座荒城,但不止里面的人,从外面来的客商好像也是默认了这里有座城池。
所以他可以确定这地方绝对有问题,至少和那座城池的关系匪浅。
毕竟布局相似还能说是统一设计,但断壁残垣的缺口处都一模一样,就不止是巧合的关系了。
平行世界?
他脑海中忽然蹦出这么一个词。
当然,任他心里转过百转千回,面上依旧是和煦的微笑。
这时候他的木刻上五的魅力值就很有用了。
茶肆老板家的女儿看他都看呆了,下意识就放下了心防,和他吐露了一些本不该说出口的隐秘:“好奇怪呀,最近城里总是出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隔壁县上的安老爷家的麦场上遭了贼,听说那贼长得怪模怪样的,还神出鬼没。而且到了粮场不偷粮食,直接朝他来了,长矛弓箭都赶不走。据说安老爷和他缠斗了一会儿,忽然就不动了,等他手下那些农户去看时,肉都被啃没了一大块啊!”
玄云延眼神一凛:“你说什么?”
茶肆小姑娘也被他忽然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就,他们说那是大鬼,专吃人肉,那个老爷脸上啃掉了好大一块呢。后来好像就去了。不过真是奇怪啊,过去几十年都没出过这种事情的。”
几十年,又是这个微妙的数字。
玄云延不禁思索起这整件事情来。
所以,这座城池到底是不是他之前调查的那座呢?
他还是倾向于就是那座。
但若要确定,就得想办法进城去探一探。
此时,李卓在一再碰壁之后,整个人已是恍恍惚惚,玄云延想到他应当是从那城中出来,于是维持温文尔雅的人设向茶肆小姑娘道过谢后,便离开了茶肆,拍上了他的肩膀:“你刚才说的事,我相信是真的,你说的那座城池,我也看到了。”
李卓看到他,简直如同看到了救世主,他一把拉住他的手:“我都说了,是真的,我的书童也可以作证的,我们才刚从里边出来呢!”
玄云延看了眼跟在他身边的书童。
此刻他的模样很有问题,面色青白,肢体也有些僵硬,简直就像……一个死人。
然而李卓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甚至那书童自己都没注意,而是在李卓说了后也附和道:“对的,我们刚从里边出来,我看到雾里不止那几个人,还有好多血肉模糊的脸,倒像是生生被人剥了皮一样。”
李卓听了书童的描述,吓得不轻:“你……你说,还有剥了皮的脸?”
书童也很困惑:“对啊,公子你没看到吗?”
李卓……还真的没看到,但光是听描述也快要厥过去了:“我……我这是遭了什么孽啊!”
玄云延眼见着他要晕,虽说这二人与他无关,但毕竟他还要从他们嘴里打探旁的消息,所以这书生暂时还不能晕。于是他虚虚扶住摁他手心:“我知道。所以,城里边发生了什么,你们又是怎么出来的?”
李卓已经碰了好多次壁了,好不容易有个愿意听他说的,不等玄云延再多说就吐露了个干净:“我们一进去发现自己变成了客商,因为不知道要去哪里就照着他们标注的路线图走的,天晚了本想找个住处歇脚,但是找遍了整座城竟是都没看到有人的客栈,后来在路边碰到一个人,他说可以让我们去他家住,就是想拜托我们帮他找个宝物。我本来觉得蹊跷不想跟去的,但实在没有落脚的地方,只能一起去了。结果他夜里把我们叫醒说要去寻宝,谁家黑灯瞎火的出去找东西啊,我觉得奇怪,就反对了一下,结果就被他们打晕了,等我再醒来时,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取个什么东西,整座镇子就被血雾笼罩了,那雾似乎还能扰乱神智,若非是我的书童拼死护着我逃了出来,我可能也要变成血雾的一部分了。”
玄云延不动声色地看了书童一眼。
这种青白的面色,而且手指上隐隐有幽绿的指甲冒尖,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好像是某古籍记载的尸毒呢?
但目前主仆两个显然都没注意那异常,他也就懒得说出口了。
但这种只存在于传说的毒都能造出来,还凭空搞出一个诡境并让一座现实中存在的城池整个进入另一片空间,甚至能覆盖所有人的记忆让他们以为自己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都是非常人所能办到,是以估计那幕后的存在也不简单。
他已经怀疑,关于那座城池荒废了几十年的记忆也有可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