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府城里有两家,另外在别的地方又开了三家,齐篷被她派出去替她看管店铺,如今店里的人手越来越多,她也招了越来越多像齐篷和梨花她们一样的姑娘在店里帮忙。
不过最能干的还得数齐篷,有她在,她放心的很。
已是二月,秋闱八月举行,江序要去到江南省考试,从南宁府城到江南省路上少说也得花一个月的时间,再加上须得提前过去适应气候和租赁院子,满打满算,他们得五月末启程,这样才有富余的时间。
书院里,江序正在安心听着上面夫子说话,心绪却不由得飘远,这是他在南宁府学的最后一天。
今天起,他就要离开这里,回家安心巩固学识,夫子说他的火候已道,可以下场一试,有什么问题也可来书院问,但却是不用再住在书院了。
想起马上要进行的秋闱,他的眼中闪耀着光芒。
只要他得中举人,便能够有机会去到京城参加会试!或许还能够得见天颜。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是在他能够考上的前提,虽然他对自己的学问自信,但是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也不知有什么变故,或许是这次的考官正好不喜他的行文风格,又或许路上耽搁,不能及时赶到。
只要最后结果没出来,一切都可能有变故。
这么想着,他火热的心也凉了下来,慢慢回归平静。
他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朱思敬却没有那么淡定,急得像个抓耳挠腮的猴子,夫子说以他的水平最好再压一压,等下次考试更有把握,夫子的话虽委婉,他却也知道自己的水平,这次去肯定是过不了的,江序倒是有可能,他就是陪跑的命。
但让他试都不试他又不甘心,现下正天人交战,拿不定主意。
夫子走后,他问江序:“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去?”
江序看了他一眼,给了诚恳的建议,“这次去如果考不上会对你下一次有影响吗?”
这话说不得好听,朱思敬愣怔片刻,知道江序是为他好,如果这次没中,以他的心性肯定会耿耿于怀,还不如下次一鼓作气把握反而更大。
想开之后,他也就不再纠结,“那这次就看你和瞿元亨的了。”
瞿元亨早前便被瞿家人接了回去,想必还是不放心他,想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不过,瞿元亨也不是吃素的,两年过去,手段心性都有长进,自有法子应对。
朱思敬把江序送到家,顺便在这蹭了顿晚饭便回去了,他打算下一届再下场,现在就不能放松心态,要不然下一次再考不过,他可没脸在江序和瞿元亨面前晃。
三人中,两个都是举人,就他一个秀才,说出去都丢面。
张金花自是欣喜儿子能在家里长住,之前为了备考,他几乎半年没有回来过,每次回来也都是匆匆一面吃个饭就走,如今可算是能在眼前见着了,不过儿子安心备考她是看在眼里的,自然不会没事去打扰,晚上吃完饭,嘱咐两句也就走了。
周芷的生意虽然越做越大,但是房子一直都没有换,家里也都还是那几个人,宽敞又住的开,她也就懒得换。
回了房间,周芷打量着好长时间没有见过的江序,如果说之前他是温润如玉的读书人,那么现在已经隐隐有宝剑出鞘的锐气。
长眉斜飞入鬓,挺直的鼻梁,紧抿的嘴唇,她的目光一一划过,像是才认识一般。
她打量江序的同时,殊不知,江序也在看着她。
两年过去,时光一点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除了她举手投足之间更加坦然坚定,也更加让他……爱慕。
他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声音低沉:“阿芷,我会给你最好的,会给你我的一切。”
他出生农家,有幸读书识字,一路走到如今已是幸事,但上天让他与阿芷相识,有时梦中醒来他都不知道为何上天这么眷顾于他。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他总是怕阿芷有朝一日会离开,所以他比以前更加用功,甚至不要命地用功,只要他站的够高,阿芷就不会离开他。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越加病态,越加离不开阿芷,但是他甘愿沉沦。
周芷则看着他突然笑出来,三年前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哪里会想到是如今的生活呢?
零零壹这两年也出现得越发少了,有时候甚至一个月都不会出现一次,或许等她彻底在这里扎根,它就会消失了吧。
想到这里,她有点感伤,那个笨笨的,却格外听话可爱的小系统要离开她的话,她还真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