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章夏开门,嘴角扬上去便压不下来,她知道靳峰还在爱她。
出租房是一件老旧的小二楼,一层是储物间和厨房,二楼两间屋子,一间章夏住,一间是负责财务的大姐住。
门框很矮,靳峰进门的时候还需要稍微低一下头,光线昏暗,却可以清晰地看到墙角的蜘蛛网厚实醒目,靳峰不禁皱了皱眉。
“饿吗?”她看着他说。
“饿。”
“只有早餐剩的包子,你吃吗?”
“吃。”
靳峰像个落魄的小孩,迫切需要家里的温暖,给点什么吃的,他都要。
两人围着微波炉站着,瞬间四目相对,又默契地都瞥向他处。
微波炉“叮”地一声,两人又一起说:“好了。”
说完又一起笑了。他们终究有四个月没见,彼此就算再熟悉也蒙着一层薄薄的生疏。
“到楼上坐吧,暖和一些。”章夏说着,就踩上木制楼梯,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无法承受两人的重量一样,两人又同时放轻脚步,同呼吸用频率。
靳峰坐在章夏的卧室唯一一张椅子上,吃着手中的包子,一口下去半个包子便不见了。他环顾卧室,一张一米五的床,简单的老旧的桌椅几乎是屋子的全部陈设。
但屋子很宽敞,没开电暖也不冷。
他不说为什么来,她也不问。
“公安联系你了吗?那个抢劫犯抓到了。”
“联系我了,人是抓到了,但不承认拿了东西。只说无意间发现地垫下面有钥匙,产生了报复社会心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章夏边说边叹气,又说:“那个包是不是好几万呢?”
靳峰:“还好你没事,包我可以再买给你。”
章夏指着墙边的立式拳击袋说:“你可以不用担心,我最近练拳击呢,一般人欺负不了我。”
靳峰抿嘴微笑,他看到章夏的眼里闪着灵动的光芒,比分手时候的状态好了太多,他靠在椅子上,伸展着那双长长的腿,又自言自语说了一遍:“还好你没事。”
章夏整理着凌乱的床铺,能够感受到靳峰的目光像一团火一样灼烧着自己。
她转过身说:“所以,你不放心,就刻意过来看看呗?”
他点点头,微笑。
她继续整理,通过忙碌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慌张,生怕靳峰再次冲动起来,她招架不了他。
章夏:“开车来的?”
靳峰:“嗯。借朋友的车。”
两人平平淡淡,一问一答,像刻意没话找话的新朋友。
章夏又问:“一会儿再开回去?”
靳峰:“开不动了,今天太累了,开夜路有点危险。”
章夏嘴角一弯,对靳峰这样老套的借口又气又笑:“靳峰,你真的很赖皮哎!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靳峰却极力解释着:“我赶的早班飞机过来开会,一开六个多小时,一天没吃饭,结束就开车过来,市区堵车,开了两个半小时才到,真的很累!”
这番言论确实博得了章夏的同情,她淡淡说道:“那你只能睡地上了。”
“好。”
靳峰声音洪亮,嘴角一弯,当她同意他留宿了。
靳峰脱下西装外套,脱下领带,搭在椅子上,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状态放松下来。
突然章夏“嘘”了一声,她听见隔壁大姐回来的声音,看了看靳峰:“让大姐看到你,我真的很难解释清。”
靳峰盯着章夏,眼眶溢满深情,他不停地抿着唇,怕有些话克制不住地破口而出吓到章夏,最后只忍着不说,只盯着她看。
“别给我压力。”章夏脱口而出,她完全知道靳峰的意图,那满脸满眼写的都是“收留我吧,我们复合吧…”,像个呆萌忠实的小动物一样,章夏才不想听那些。
“好。”靳峰学会了按照章夏的节奏来,观察入微,保持距离。
他又很是礼貌地说:“我躺一会儿行吗?”
“可以。”
靳峰躺在章夏的床上,盖上被单,没几分钟竟然睡着了。
章夏反而在他睡着后放松下来,才敢认真地盯看他的样子,每看一处,便与记忆中的模样吻合起来,她竟然回忆起来那些没羞没臊的日子。
那时多好,整个人从内到外都充满爱。
看着看着,她竟然萌生出想去摸摸他的冲动,不禁为这份冲动欣喜,毕竟已经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以往看到帅哥,明星都要花痴一下的章夏,自从患了PTSD的病症,她抗拒每一个在物理距离上接近她的人。
以至于在思想深处,章夏已经丧失了接触他人的欲望,甚至想想都觉得恶心。
所以,此时此刻,要不要摸一摸他,来验证一下自己的病情是不是好了呢?
她犹犹豫豫,暂且按兵不动,等他睡实再说。
章夏整理起来周总结,写一段,看一眼靳峰,再感受一遍心底的欲望。
等这篇总结写完了,她笃定自己的病好了,不会再抗拒肢体接触这件事了,为此兴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