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琳慧:“是啊,她说有个朋友生病了需要照顾,您不知道吗?”
“嗯,我知道。没事了…”靳峰好像找到了答案,清冷声音的背后是清脆的心碎声,原来,她一直在照顾他。
所以,顾林威到底得了什么病?他和章夏到底有多少交集?
靳峰又不甘心地拨通了胡畅的电话,他以为胡畅多少会清楚顾林威的病情。
结果胡畅却神经兮兮地告诉靳峰:“我昨天又去跟顾林威沟通了琴房的事。但顾林威还是说琴房送章夏了,章夏已经收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她收了?”靳峰拔高音调反问。
胡畅满口担忧地嘱咐起来:“靳峰,你也要小心点这个女人,不简单啊,你要看好自己的钱包。”
“行了,不要说了。”靳峰的头骨一阵疼痛,直接打断了胡畅,电话也跟着中断。
只十几分钟的车程,甚至还没到机场,靳峰就感到章夏已经离自己很远很远了,好像刚刚的吻都变得虚无缥缈,轻飘飘得不作数了。
面对那个既定目标,也就是让章夏来北城这个目标,靳峰竟然有一种无力感,仿佛每朝它走一步,它就离自己远更多。
可是靳峰想要的一定会得到,若拿不走,就会去抢。他要直接把她抢来。不管她愿不愿意,到手再说。
这是生意人一贯遵循的效率至上、结果至上。
……
然而,就是靳峰刚刚离开的这个下午,章夏果然像他料想的那样,在他走后,就迫不及待地去做了其他的事,去顾林威家里。
一是拿走唱片,二是拒绝顾林威把琴房转赠给自己。
章夏第一次循着门牌号,来到顾林威的家。下了电梯,就看到顾林威家的门虚掩着,像极了梦里的那扇门,心里划过一阵阴凉的恐怖。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好在顾林威及时探出头说:“来,进来。”
章夏心里的石头方才稳稳落地。
他的头发又长了一截,全然遮住了双眼,又带着口罩,整张脸都被藏了起来。
“在家里,你干嘛要带口罩啊?”章夏大大方方地进了门。
“怕吓到你。”顾林威声音微弱,但还是以前的熟悉的声音。
“要是进来发现你死了,才会吓到我。”章夏不见外,已经可以像顾林威一样张口闭口把死挂在嘴边。
顾林威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都是病人的味道,放一放。”
说完,把口罩摘了下来:“你要是不介意,我就摘了,我也不喜欢带。”
口罩摘下的那一刻,章夏克制心里的震惊,那张漫画般完美的轮廓已经不见了。整个脸颊又凹陷下去,脸色铁青,没有一丝生气。
章夏也跟着来到客厅,偌大的近百平的客厅除了五个整理箱,空空如也。章夏诧异地问:“你家里的东西呢?”
“房子卖了,买家要求倒空。我还能住一个月。我预计,自己活不了一个月。不然就得去租房。”他总是用轻松的语气道出最沉重的语句。
章夏蹲在地上,看着整理箱中的黑胶唱片,已然对顾林威的态度免疫,还开起了玩笑:“用不用我帮你租房?”
“你可以帮我看看骨灰盒。”
她到底没他嘴狠,表面翻着白眼,心里依然无比难受。
“不开玩笑,琴房我不要。”她说。
“我给你发的转赠协议,是我和律师签的,作为遗产处理协议的一部分,我死了,你就会收到接收通知。”顾林威有气无力地描述着。
章夏却皱着眉:“给我,我也只会出兑,获得的金额也会以你的名义捐出去。”
“你随意。”他懒得争辩。
“有没有纸笔?”章夏屋子里到处走,看到卧室床头柜上放着本子和圆珠笔便走过去。
她撕了一张纸,把刚刚说过的话都写在了纸上,然后逼着顾林威签上“同意”两个字。
“这…有什么意义?”顾林威苦笑。
“嗯…”她想得很认真,又说:“这不仅是给我自己一个交待,也是给靳峰一个交待。”
顾林威诧异:“我都死了,他还会介意琴房吗?”
“他是醋精。得哄。”章夏又逼着顾林威签上名字,才放心。
顾林威反复念叨:“靳峰什么时候变醋精了?他对感情这么上心吗?被雷劈了?”
章夏也没做过多停留,用小推车搬走三个整理箱,说好下次来再搬走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