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响,廖娣长腿一迈,一二三,双脚在蹦台使力,众目睽睽下,竟整出一个标准的平抛运动,稳稳落在沙坑前……
……
白一鸣和宋枝牙都要笑没了,叶姝憋不住,躲在江舟一后面弯腰捶着膝盖。
江舟一更是会嘲讽的,他脸色不变,带头鼓掌。
叶姝在后面听到他鼓掌,一下子蹲在地上,双手捶地。
白一鸣和宋枝笑着滚到廖棣旁边,宋枝轻拍她的背,笑着安慰她:“没事,廖儿!哈哈哈哈,重在参与!哈哈哈!”
白一鸣脖子都笑出了青筋:“卧槽,嘎嘎嘎,笑死我了猴!你是这个!喔靠哦!你肯定是唯一一个连坑都没跳进去的!”
廖棣自己也憋不住笑,但是眉头皱到了一块,脸通红地往宋枝怀里拱:“呜呜呜哈哈哈,操他大爸的丢死人了,快走!”
两人架着她回到沙坑最前面,江舟一弯着月牙眼朝廖棣比了个大拇指,叶姝看见她那张又笑又哭的脸,指甲轻刮眉尖,把江舟一的拇指按下去。
大家回到观台,廖棣才缓过来,脸没有先前一般红了,开始秋后算账。
廖棣拳头握紧对着白一鸣,白一鸣瞪着旺仔眼,抱头喊道:“别打我!诶诶诶,江舟一还带头鼓掌呢,你咋不打他!”
拳头在白一鸣的尖叫中落到实处。
廖棣又把脸撇过去,手指戳着宋枝的肩膀:“你以后不准给江舟一带什么鸡鸭鹅翅了!”
江舟一瞳仁印着无辜,朝廖棣微微弯唇:“对不起。”
近观这人,明眸中有清气往来,善睐中有清明回荡,几声干脆言语,从不拖泥带水,越发让人觉得满世界清新静好。
廖棣抹了一把眼睛,低头又戳宋枝的小臂:“咳,这一个星期。”
宋枝搭过她的肩膀,挑眉看江舟一:“放心,不给他带。”
白一鸣突然举着一盒牌冒到中间,手舞足蹈:“来掼蛋!来不来?”
五个人只有叶姝不会,他在江舟一旁边抱膝看着,悉心学习。
江舟一甩出四张牌:“炸!”叶姝刚想拍大腿鼓掌。
旁边也在打牌的一圈人忽然低声叫到:“罗云来了!”
四人眼疾手快,迅速把手中的牌一合,踩在脚下。
罗云已经收了三副牌,走到他们旁边:“你们几个在这蹲着干嘛?”
白一鸣挠头,朝班主任傻笑:“老师,我们在聊天呢!”
“真的?聊什么的?我听听。”罗云皱眉。
宋枝抬头向班主任甜甜一笑,漾出一个小酒窝:“老师,我们在讨论下午的接力赛怎么跑呢!”
罗云素来喜欢宋枝,她轻摸了一下宋枝的马尾:“哦,那得好好讨论,我再去前面转转。”
“老师再见!”
等到罗云的背影消失,大家才把鞋底的牌摸出来。
白一鸣长呼一口气:“关键时刻还得看咱宋姐!”
宋枝一拍廖棣的大腿,手一挥:“小事小事!继续!”
……
众人直接打到午饭时间,叶姝这个门外汉差不多都看会了。
五人走到校门口,叶姝开口问:“我们怎么吃。”
江舟一手里捧着那个黑不溜秋的饭盒,曲指轻敲盒面,回道:“今天去宋枝家吃。”
叶姝结巴:“啊,这我去合不合适?”
白一鸣勾过他的肩膀,龇着大牙:“没事,我们一个星期除却周末,晚上都在外面吃,午饭有四天在宋枝家吃,一天在江舟一家或者去猴家的火锅店!”
叶姝闻言,指尖刮擦眉毛:“这样子蹭饭?”
廖棣跟宋枝并排走在前面,她转头看向叶姝:“宋枝爷爷奶奶就喜欢热闹,你这样的,奶奶肯定喜欢死了!”
叶姝看向江舟一,挠着脑袋问:“真的?”
江舟一指尖弹了一下饭盒:“嗯。”
宋枝这时回头朝后面翻了个大白眼。
叶姝又问:“那宋枝父母在不在家?”
……
叶姝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这时,宋枝转过头,眉眼弯弯同叶姝对视:“我父母很早就死了,我一直跟爷爷奶奶住。”
“对不起。”叶姝轻嘶一口气。
“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又不知道!”宋枝耸肩,“等会见到我奶奶别嘴甜!”,而后蹦蹦跳跳挽住廖棣的肩膀进入小区。
宋枝原本家在市中心,两个老人疼孙女,专门为她在学校附近租房陪读。
爷爷是早年的退伍兵人,分配工作前还是炊事班班长,做饭一绝。奶奶退休前是电力部门的,退休后天天蹬自行车去老年大学,跟老朋友们跳舞唱歌拉手风琴,身体倍儿好!
老年人腿脚不便,租的房子在一楼,还带个小花园,摆满了爷爷种的君子兰。
几人才走到门口,就见奶奶早就搬着椅子,带着老花镜,却不看手里的报纸,俨然在门口守了好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