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罗兰的语调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暴露他内心的惶恐,“可皇后不是在受到皇帝陛下的礼物后被吓得流产的吗?”
“难道皇帝陛下会谋害自己的孩子吗?”
“当然不会,所以这事就是意外,怪不了谁。”罗兰淡淡道。
法官出示证据:“我们在你的房间搜出用完的药水瓶子。上面的残液,经检验,是有毒的。”
“首先,我不是时时刻刻待在自己房间,谁都可以把那东西放进来。其次,我为什么不尽快将所谓的‘证据’处理掉?最后,为什么一瓶毒药毒不死皇后,只能让她流产?”
罗兰瞥了我一眼。我示意他做得很好。
“罗兰先生,你受皇帝陛下庇护,难道有人敢违背皇帝陛下的意愿冤枉你吗?还是你在心里质疑皇帝陛下?如若这样,污蔑陛下名誉,是要犯叛国罪上断头台的。”
罗兰忙道:“我当然不敢,可是那你们也没有办法证明这是我的呀。如若我被人栽赃陷害,不是也让小人污辱陛下名声了吗?毕竟陛下应该保护我,不是吗?”
“我们也找到了在皇都专供此类毒药的商人,”法官招呼,“将他带上来。”
一个贼眉鼠眼的商人走入法庭。我能瞧见几位贵女撇了撇嘴,她们显然更青睐年轻俊美的罗兰。
“你认识这位先生吗?”
“是的。”商人搓了搓手,两只细长眼睛盯着罗兰瞧,让我很不舒服。
“他是来向你购买毒药吗?”
“是的。”
“我根本就没见过他!”罗兰叫了起来。
法官示意罗兰安静,又问商人:“你详细说一说。”
“这位先生是在皇后出事前两天的晚上一个人来的。他问我这是不是有毒药卖。我说只要给钱什么药都有。这位先生就掏出两枚金币,说要买能让人流产的毒药。我就给他了。”
“金币有什么特殊的图案吗?”
“有有有,”商人翻了翻自己的腰包,摸出两枚金币,举起来让众人瞧,“上面有玫瑰图样。”
罗兰一脸疑惑。
“玫瑰币是专属于南境流通的货币。”法官提醒道。
“用这么轻易就能辨认出身份的货币去买东西,是傻子行为吧?”罗兰撇嘴,“你说我晚上去买毒药,可皇宫深夜是有宵禁的。出入都要登记,不是吗?”
“正是,”法官又叫人出示证据,“可登记簿上正有罗兰先生你的名字。罗兰先生,你那晚在干什么呢?”
“我……”罗兰又看向我,在得到我的首肯后道,“那晚我在和罗柏公爵下棋。”
“是真的吗,罗柏大人。”
我起身道:“以天主起誓,那晚罗兰先生的确和我待在一起。”
“有证人吗?”
“没有。我们遣散了仆人。”我实话实说,免得有人找破绽。
“既然如此,没人证明罗兰先生那晚……”
“我不能证明吗?”我冷冷道。
皇帝靠着宝座,眼底不见喜怒。
“难道你们认为我会辜负陛下对我的信任吗?”
法官小心翼翼地揣摩皇帝的心思,缓缓道:“自然不敢。可是等罗柏大人你离开后,罗兰先生他……”
我打断道:“我一整晚都和罗兰先生在一起。”
罗兰忽然红了脸。观众忽然爆发出怪声,似是好奇又如鄙夷。
我忙道:“我们喝了些酒,太累就一起休息了。”
皇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摊手道:“抱歉,各位,我只是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我也常常和别人一起喝酒,然后一起休息。”
我脸有些酸:“总之,罗兰先生没用作案的时间。一定有人冒名顶替。”
“夜深认错人也是有的,”罗兰忙道,“一定有人冒充我登记。”
商人瞥了皇帝一眼,沉思道:“这样说来,那晚的那个人声音格外阴柔……似乎不像男人……”
“那是宫里的弄臣咯?只有他们比较……”罗兰顿了顿,“比较中性。”
“也有可能去的就是一位姑娘呢?”皇帝撑着头,淡淡道。
“姑娘?我长得很像姑娘吗?”罗兰脱口而出。可紧接着,他变了脸色。
我立即明白。
“也可能是罗鸢小姐?”法官犹豫道。
商人忙道:“那晚那人戴着斗篷,看不出是长发还是短发。很有可能是女子啊。”
“不可能!”罗兰厉声道。
法官道:“传唤罗鸢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