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鸢,”谢奕微微一笑,“你还是如此美丽。”
“谢奕大人,”罗鸢后退半步,冷冷道,“还是别和罗兰家的女孩走得太近吧,这样对你我都好。”
“你大可不必对我如此冷漠,罗鸢小姐……”谢奕上前几步,握住罗鸢的手腕。
罗兰站在罗柏身旁,留意到罗鸢被人纠缠,两步走三步跑:“你这家伙,离我妹妹远一些!”
罗鸢哭笑不得。谢奕瞪了他一眼:“代我向罗柏问好。”
我远远地望见,谢郑陪着谢珍,与皇帝交谈着什么。
我清楚地看见,谢郑眼里流露出一丝慌张。
众人载歌载舞,美酒馥郁,宫廷乐师的管弦被淹没在欢乐的浪潮中,连修士们都难得露出笑颜。
我眼神逐渐沉敛,若清风吹过繁花。我想起,父亲曾告诉我,十七岁的罗莹是如何在篝火星夜下走向皇帝,以鲜花王冠相邀:“舅舅,能和我共舞一曲吗?”
“哥哥,我们去跳舞吧。”罗鸢拉走了罗兰。
兄妹两人的身影被篝火拉地很长,在光明中变换,仿佛惊起的天鹅。罗兰搂着罗鸢,踩着炸飞的星火,与火共舞。
罗兰笑得很开心,但与他十八岁生日晚会的笑容截然不同。
很纯粹。
就像曾经我与他骑马漫步在苹果花下,驰骋在繁星升起的山岗时,他对我回眸。
罗鸢的视角
第二天,谢珍收到皇帝的回礼。
“是宝石吧?”侍女们纷纷猜测,“珍珠项链?红宝石戒指?”
“皇帝所赠,我皆欢喜。”谢珍羞涩地打开盒子。
一只干枯的手,静静地躺在天鹅绒上,若枯萎的珊瑚。
我认出那是罗莹皇后的手,掩面哭泣。侍女们吓得魂飞魄散。
我深谙:“皇帝是在警告您,不要多管闲事。您和他说什么了?”
谢珍痛苦地呻吟,鲜血一瞬间染红了裙摆。
皇后流产的消息传遍皇宫。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面对皇帝的责怪,谢珍虚弱哭泣,“我太害怕了……”
谢郑忙道:“陛下,一定是有小人暗算。”
“也许是巫术?”谢奕心领神会,他扫了一眼冷漠的我。
“那就找出来是谁做的。”皇帝冷冷道。
回房后,我后知后觉:“会不会要把我拉去当替罪羊?”
谢莉安慰我道:“不会的。如果有人敢冤枉你,我会为你作证的。”
我拉着谢莉的手:“多谢你。”
谢莉是我唯一可信任的人,除了哥哥。她出身谢家的旁系,家庭清贫。
不是每个谢家的女孩都对我友善,她们总是暗戳戳地指责我是“女巫的女儿”。我承认,母亲小时候常常带我向紫藤萝花下的古井祈祷,说,每口泉水都住着仙女。
谢莉总会维护我:“如果你们再这样,我就告诉皇后。她可喜欢罗鸢小姐了。”
昨晚,我们在被窝里说悄悄话,谈论篝火舞会。我们不知怎地,就谈到男人上。
“罗兰先生真是俊美……”谢莉脸红道。
“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哥啦?”我笑道。
罗兰的视角
映入眼帘的是一堵挂满刑具的墙,血迹斑驳。几声凄厉的惨叫险些刺破我的耳膜。隔壁房间关押着一对疯女人,她们蜷缩在墙角,朝我咧嘴一笑。
她们嘴里的舌头与牙齿不见踪影,口腔光滑得像蛇。
两位修士自阴影下走出,一高一瘦。
“有人举报你向皇后行诅,”高修士捡起一把冰冷的镊子,对着烛火照了照,“老实交代,我们早收工,天主在上,你也能少受苦。”
我冷冷道:“我怎么行诅?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有你怨恨皇后至深,”瘦修士道,“你没有条件施法,不代表没有同谋。你是不是和罗鸢尾=同流合污。她潜伏在王后身边,与你里应外合?”
“有证据吗?”我担忧起妹妹的安危。
“我们已经在罗鸢小姐的房间搜出□□骨和青蛙腿。”
“不可能,”我剧烈咳嗽,“咳咳……我妹妹不懂巫术,这是赤裸裸的构陷。”
“你们的母亲,伍玉容夫人,不是人尽皆知的女巫吗?”瘦修士冷笑一声,“女儿继承衣钵,合情合理。”
“瘦修士挑眉:“请问,若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有谁能那么手眼通天,敢污蔑罗鸢小姐呢?”
高修士缓缓道:“罗兰先生,你和罗鸢小姐是最有动机谋害皇后的人,且罗鸢又常常侍奉在王后身边。不是你们还是谁?就算不是巫术,也可能是毒药。”
“怎么可能……”我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