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忍不住看向周戎生,心虚地冲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怎么,大家现在都开始打哑谜了么?”一直被无视的崔乙元,视线在周妩和周戎生身上转了转。
他竟感受不到一丝受欢迎的气氛,这种状况着实让他费解。
好在吕玉妍接了话道:“天气这么热,人都焉儿了,连话都不想说了。”
崔乙元听了这话,瞧了周妩一眼,没再说什么。
不多时,有下人来找,说崔校长要离开。
众人忙赶回去。
周妩刚进大堂,见几位家长满面喜气,直觉不太妙。
随后将客人送至门外,崔校长临上车时,又笑着和她说,等考试成绩一出就会立即通知她。
何芫月抱着周启行亲手为她绘的画,破有些留恋地站在周启行身边,与他告辞。
崔乙元则迟迟不上车,望着周妩,欲言又止,最后说了一声:“周小姐,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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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客人,周昌照提了一句:“我和崔校长商量过了,让乙元来周宅住上一段时日。商行里的事,戎生,你可与乙元多多交流,另外,阿妩呐,你和乙元也可趁机培养感情。我看这孩子不错,是个可托付之人。”
周妩刚想说话,就被周昌照打断:“好了,我年纪大了,才这么一会儿,已经累了,我和莲儿先走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周妩与周戎生对视一眼,纵使心急如焚,也只好看着周昌照和叶欣莲离去。
叶欣莲临走时,笑着看了她一眼。
等他们走后,周妩微微颦眉,她忽然有些摸不准母亲的意思。
傍晚时分,周妩去到叶欣莲房中,扑了个空。
问过才知,周昌照突发不适,叶欣莲已经赶去。
周昌照这病来得突然,病发时会出现头疼和晕眩的症状,时好时坏,中西医都问诊过,竟没找出个原因,只拿了几剂药吃着。
人一上年纪,得了病能丢半条命,周昌照刚卧病一周,却眼看着整个人苍老了许多。
叶欣莲操心着周昌照的事,周妩和周戎生有时来看望周昌照,一时间却也找不到与叶欣莲说话的机会。
这天,叶欣莲从周昌照房间出来。
“阿妩?老爷刚睡下,明天你再来罢。”叶欣莲刚出房门,看到院中的周妩,以为她是来探望病人。
周妩咬了咬唇:“娘,我是来找你的,想和你说会儿话。”
叶欣莲一愣,见她神色不太自然,忙拉起她的手,仔细端详她:“怎么了,可是在周宅有哪里不习惯?这些日子,娘忽略了你,你若有什么心事,不要憋在心里,一定要同我讲。”
周妩闻言,微微安心,趁机装模作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偏还强颜欢笑地握住叶欣莲的手:“娘,我们边走边聊,这段时间,你也累了。”
叶欣莲听了,果然更依着她,与她往外走去。
途中,周妩同叶欣莲道了几句家常,聊了些学习上的事。
然后,便按耐不住地问:“娘,前几日,崔校长和崔少爷来提亲……你和爹对这门亲事是怎么想的?”
叶欣莲还道她要倾诉些什么,结果吞吞吐吐是为这事。
叶欣莲哑然失笑:“你不要担心,我和老爷会为你做主的。这崔家是大户,崔少爷仪表堂堂,又是海归高材生,你们心意相通,门当户对,这门亲事,我和老爷都不反对。”
周妩一听,知道她果然是误会了自己,忙脱口反驳:“娘,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叶欣莲原本面含笑意,闻言,步伐停顿,笑容渐渐僵在脸上,转过头,疑惑不解道:“这……阿妩,你……你怎么,你们不是……可老爷他已经和崔校长定下了这门亲事。”
周妩脑中轰地一下炸开,喃喃自语:“果然,果然,你们已经商量好了……”
叶欣莲见她失魂落魄,有些担心地劝说她:“阿妩,崔少爷是真心喜欢你,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女人这一辈子啊,一定要找个真心敬你疼你体贴你的男人,当日大堂上,那崔少爷满心满眼都是你,这些都被我看在眼里。我不会害你,你……”
周妩一句也听不进去,开口打断叶欣莲的话,情绪激动:“娘,你和爹说说,退了这门亲事好不好?”
叶欣莲愣在原地,张了张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她了解周昌照的脾气,说出去的话,他是断然不会轻易收回。
平日那人对她再多的宠爱又怎样,她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寄人篱下、小心攀附、以色侍人的女人。
叶欣莲面色苍白无力。
周妩意识到什么,脸色顿时变得煞白,随后魂不守舍地离去,对身后叶欣莲的呼唤恍若未闻。
叶欣莲见状,叹息一声,既心疼又内疚。
可她又私以为崔乙元是周妩良缘,这种种阴差阳错未尝不可。
浑不知,周妩已心许旁人。
就在周妩离去之际,叶欣莲原地站了半晌,才缓步往居处之地走。
另一边,崔乙元来到周宅,左右不见主人,被遇到的下人指引,一路独自往男客在的东院走去。
路过叶欣莲站立之地,偶然捡到一只绣有柳叶的手帕。
崔乙元抬头看向四周,却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消失在竹林转角。
是她……
眼前闪过那张如画般的面容,崔乙元垂眸一笑。
微微发愣后,伸手看了眼手里的帕子,崔乙元忍不住低头轻嗅,随即不好意思地将帕子收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