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缘一抬头,见窗柩外飞来一只游隼,正在用嘴“嗒嗒”啄木。
游隼出面,莫非是秦熄有救了?
陆雪缘想起秦熄曾说过,他的游隼已经认过自己了,所以它是能听懂她的话的!
她一时激动,想着靠游隼传递消息,却忘记了双腿受过刑,一动就痛,她滚落外地,尝试站起来,却根本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盯着游隼,一步一步地以蜗牛的速度往窗柩爬。
忽然,游隼抖了个机灵,飞走了。
“等等,不要!你别走!”
陆雪缘瞳孔一暗,趴在冰凉的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走?!
用力往前爬着,她眼泪汪汪,从啜泣到呜咽,再到失声痛哭,仿佛这只游隼带走了她满心期待的光。
秦熄,秦熄,秦熄!
别离开我……
秦熄,我是你的人,带我一起走!
陆雪缘急火攻心,蓦然抓起旁边的烛台,朝着窗外扔去。
檀木和帷幄遇火燃烧,窗纸当即裂开,红绸般的焰色照映在少女苍白的脸色,混杂着呛鼻的浓烟弥漫过来。
忽然,一道乌光投射下来,火灭了。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这窗户跟你有仇?”
陆雪缘知道背后是谁,她顿在原地不动了,任由两行泪在脸上流淌,心里想着:还好没有被发现。
“你说不需要本座帮忙,可是你现在连灭火这点小事都做不了,还逞强吗?”
大概是最近气血不足,变得耳背了,她不知虞星连是何事进来的,回头一看,却见到魔宗师正坐在榻边。
她意识到了什么,急了:“住手,不要掀开!”
这只是本能反应,她当然知道他不会听。
话音未落,陆雪缘眼睁睁地看着虞星连掀起被子,露出那一抹血腥的红。
麻木的浪潮在心室里涌动,她冷冷地看着他,一种绝望和空虚的混沌感,将她全身充斥得满满的。
她一向倔强,遇到再难的困境也不肯屈服,哪怕是秦熄在她落红时强行冰疗,她无论内心多么脆弱,都尽力维持体面,而眼下这种感觉,却是哀莫大于心死。
虞星连勾唇一笑,眼底闪过一丝挑衅的光,甚是得意。
陆雪缘瞳孔灰灰的,面无表情地瘫在地上。
被魔宗师看到了最不堪无助的一面,床上那一抹刺眼的鲜红像是将她开膛破肚后的弱点公布于众。
陆雪缘闭上眼睛。
她在他面前,已经没有任何尊严了。
虞星连走到她身边,两根指头挑起她的下巴,“刚为你解开金链就这么不老实,看样子就应该日夜锁着你!”
陆雪缘狠狠一偏头,下巴刚从那两根手指中解脱出来,紧接着又被捏住掰到男人面前,被迫对上那双阴翳的眼眸,仅仅就这样被他看着,少女就感觉自己被玷污了。
“你在本座床上躺了三天了,哪件事不是本座帮你做的?”
这话说的没错,这三天她的一切都是虞星连亲力亲为,再难堪的样子他都看过,这点小忙,确实没什么可矫情的。
想着三日前,白凤凰还有十五日涅槃,也就是说,还剩十二日。如今来了癸水,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五日悬心,毕竟虞星连不会在她落红期间欺负她吧。
只要能逃离这个人,她什么都可以忍。
脑子里闪过秦熄的脸,他的一条羽翼,一根断指,一只扳指……陆雪缘心如刀割,她看着他的眼睛,下一刻,猛地扑上去,紧紧搂住虞星连的脖子。
“抱我。”
“这么主动?”虞星连下意识扶住她的背,“上次你对我投怀送抱,还是在我儿子坟前。你这女人,真是够贱。”
陆雪缘:“我有些热……”
虞星连嗤笑一声,抓紧她的头发往后一拽,盯着她的脸。
“这次本座不知你有何目的,但是甘愿被你戏耍,陆雪缘,你究竟练得什么狐媚功夫,让本座对你这般动心?”
“不知道,我只是枂儿的替身,有幸获得宗师垂爱,顺势而为罢了。”
看着那双楚楚可怜的柳叶眼,虞星连的心瞬间痒了起来。
他心里暗骂一声,不再和她废话,打横抱起她。
走到侧室,将她放进浴桶时。
两只手沾满了血,虞星连若有所思地盯着看了半响,随即命令她,“把自己洗干净,本座可不想让你脏兮兮地躺在床上。”
“我若不洗,宗师会怎样?”陆雪缘摸着脸,“你扇的那一巴掌,现在还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