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邪种融进魔物香炉里,以傀儡术修炼的黑鸦,就能让满城人对她俯首称臣。
陆雪缘知道,自己是靠着魔物上位的,若非这些黑鸦残暴且听话,官员长老们忌惮不已,她也不至于那么快就坐上朝阳宗的宝座。
忽然一阵狂风,打翻了少女手中的香炉。
她施法抹去邪水,厉声道:“谁?”
门外吵吵嚷嚷,杂乱无章。
陆雪缘心提上来了,有种不祥的预感。
羽童扒门缝看了看,惊愕:“城主回来了。”
陆雪缘徒手捏碎了炉盖,话到嘴边还未道出,下一刻,一道耀眼的光芒自上而下。
一双黑色长靴出现在毛毯上,幽暗的扳指泛起微光,她呼吸一滞,认得出来者何人。
男人走进主殿,陆雪缘警惕地看着他,说:“你怎么来了。”
偌大的殿堂寒气逼人,犹如冰窟。
秦熄道:“我不该来吗?”
“来的正好。”
陆雪缘微笑,她倚在宝座上,说:“羽童,把他们都放进来。”
轰——
红木大门登时破开,千万条腿踏破了门楣,尘土飞扬,一股寒酸味弥漫在空气中。
百姓衣衫褴褛,疯疯癫癫挤进来。
陆雪缘手指扇了两下,驱赶着灰尘。
“安静点,一个一个来。”少女凝望着男人,幽幽道:“今日我是判官,秦城主,本官这里有很多案子,若是处理不周,望您指点一二。”
话音未落,陆雪缘扔给秦熄一把竹简。
男人接在手里,摊开一看,随即抬眸,与少女四目相对,欲言又止。
陆雪缘微笑道:“城主觉得,此人该如何处置?”
秦熄:“你想怎样?”
陆雪缘勾唇一笑,吐出的每个字,都如同捅进背后的刀:“羽童,今儿就让你主子看清楚,我夏宗主一向公平,对于恶人,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冲他笑了笑,打了个响指,道:“将人带上来。”
一个蓬头垢面、浑身发臭的男人被拉上来。像个地痞流氓,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人刚上来,就被臭鸡蛋菜叶子砸得屁滚尿流。
可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眼放贼光,看着陆雪缘,挑衅地笑,笑得奇丑无比。
人群中,一位老者面色沉重,眼里的恨意亟待爆发。
“此人虐-杀幼女,罪大恶极,理应处死。”陆雪缘故作哀怨,扶额叹气道:“但本宗主仁慈,不忍取其性命,那就,先砍他一条腿吧。”
她摆摆手,示意:“来人,动手。”
几个侍卫应声附和,举起砍刀。
见她动真格了,流氓也急了。
在地上打滚,疯狂挣扎,他指着少女的脸,不知死活地嚎叫:“你这个不要脸的妖女,谁给你的权力,坐在赵宗主的位置上!”
听过太多恶言,这都算给面子了。
陆雪缘居高临下地看着流氓,轻飘飘道了一句:“这是个硬柿子,羽童,赐棒砂,先打。”
羽童看了秦熄一眼,颔首道:“是。”
五六根手臂粗的棍棒劈下,哐哐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彻大殿。
流氓被打了个吴青眼,脸肿成猪头,一条腿已经骨裂,软趴趴地拖在那里,完全无法动弹。
好歹见血之后,终于知道害怕了。
“宗主!宗主!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流氓以头抢地,地上一片红。
“饶了我吧,宗主!饶了我吧!”
“杀了人,随便一句我错了,死的人就能活过来了?”陆雪缘看着那条血腿,面无表情地说:“差不多了,砍下来吧。”
侍卫手起刀落,流氓血溅当场。
当即昏死过去。
陆雪缘满意地抻着眉,懒懒地撩开垂在肩上的发丝,“带下去,好生照看。别让他死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久还要砍另一条腿。
少女摩挲着巨狼的头,示意它,那里有生肉,可以去吃。
巨狼乖顺地蹭着少女,转身抖落一身毛。
它张开蜷缩的爪子,扑到那条断腿旁边,如饕餮般啃咬着,每根碎骨都咬碎了咽进肚子里,夹着生肉的牙缝里淌下血水。
陆雪缘欣赏着眼前的一幕,歪头看向秦熄,满脸无辜道:“城主,您怎么了,不开心啊?”
秦熄无言,似乎对她说的话不感兴趣。
半响,陆雪缘像个犯错的孩子,“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这是您教我的。”
秦熄垂着眼睑,起身走近她。
陆雪缘吞咽着口水,手指微不可查地蜷在一起。
这一刻,时间仿佛变得漫长。
对于陆雪缘来说,他每靠近一步,都令她忐忑不已。
陆雪缘紧咬着牙,对上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她抬起手,横在他面前,似乎这样能让距离远一些。
蓦然,腕子被死死捏住,整条手臂都麻了。
少女一怔,瞳仁冒火,怒视着男人。想抽出手腕,却怎么也抽不出来。
她压低了嗓音,冷冷地盯着秦熄道:“你想干嘛?”
“羽童!”
男人扔给少年一块令牌,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女。
羽童慌忙接住,紧接着躬身附和:“城主,我在。”
“带着这些人,滚出去。”
男人语气冰冷,面容阴鹜,“我和夏宗主,有事情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