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四肢麻痹,头晕目眩,只能用意念操控“桃桃”快走。
独特的香炉心法在脑海中运行,“桃桃”接收到主人的命令,如猫一般灵活地跑掉了。
陆雪缘露出了阴森的笑。
只要傀儡进入了朝阳宗,她就能利用傀儡了解更多内情。
“刺客在哪里?!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好像还是个女的!”
“臭娘们儿,大晚上跑到这里,不想活了,弟兄们,走,去那里看看!”
一个侍卫捡起地上到珍珠耳坠,看到上面的血,笑道:“她中了毒,跑不远的,赶紧给我老子把女人找出来!正好我屋里有酒菜,捉了那娘们儿,今晚犒劳犒劳我们兄弟!”
此话一出,在场夜巡到男人们瞬间起了精神,纷纷鼓掌欢呼,仿佛饥荒时期闻到肉味的难民。
听着这些言语,陆雪缘白眼都翻上天了。
男人就是男人,无论肩负重任的守卫兵,还是锦衣玉食的贵族,骨子里的劣根性都会传给世世代代,真让人恶心。
朝阳宗被树林包围着,方圆几里都有人巡逻,追兵的叫喊声脚步声越来越近,乱哄哄的。
她心想,如果真的被抓了,秦熄大概会把她保出来,然后再把她捉回去,关起门打一顿。
陆雪缘拖着麻痹的身子,贴着墙壁,心砰砰狂跳。
眼看就要暴露行踪,陆雪缘使出吃奶的力气,抱着香炉,钻进了狗洞。
*
睁开眼,她已经踏入朝阳宗。
陆雪缘顶着泥泞的脸,她知道自己只是意识进来了,真身还停留在狗洞。
她是从后门钻进来的,方才本体神志慌乱,再加上猫身傀儡位移过强,过于灵活,以至于窜错了方向。
一抬头,眼前的景象令她瞠目结舌。
这里是一间地下仓库,而且是人体买卖仓库!
没想到在阴沟里翻船,竟然拐到这种地方!
呻-吟声、痛叫声、绝望的哀嚎声不绝入耳,地上有好几滩血洼,红得刺眼。
他们都是一些被挖去金丹、苟延残喘之人,挤挤挨挨地凑在一起。
陆雪缘两眼一黑,双指成诀,立刻施法给他们止痛。
曾经南湘城出现的那些悬案,意外失踪的人,还伪造了自杀,其实是被挖金丹,弄到这里了。
陆雪缘收了灵力,随即走过去,看到一个耄耋老者依偎在少年身边。
她认识这两个人,他们就是轮回香中的老修士和小修士。
“你、你你你你你是……”老修士一眼就注意到她,大喘一口气,“陆小姐!”
老修士曾在陆家做过一阵子杂役,是管家身边的人,后来由于孙子一心想跟着城主混,他只好辞去陆府的职位,去城主府照顾孙子。
陆雪缘虽然没怎么见过他,但按照辈分来讲,应该叫他爷爷。
老修士见到陆雪缘,满脸悲痛,几乎是跪在地上,大哭:“小姐,老衲对不起你,对不起陆家。当年那件事情,实在是没有办法,我帮不了你和你兄长,帮不了老爷夫人……”
陆雪缘扶起摇摇晃晃的老修士,说:“爷爷,十年过去了,我没有一日不在想,为我家族洗清冤屈。”
老修士颤巍巍地摆手,摇头叹气:“姑娘,太难了。除非找到十足的证据,比如,当年作假证的那个孩子,把他的口供交给朝廷命官。”
少女闭上了眼,她说:“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为陆家申冤。”
如今三界动荡,凡间为了争权夺利,什么都可以是假的,就连太子都是假的,即便找到证据,能向谁告状呢。
她虽是个凡人,却不想做缩头乌龟,与其被动地接受帮助,不如主动出击,毕竟是自己家的仇,自己不报,等着别人来报吗?
“姑娘,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一个女孩子,斗不过他们的。”老修士搂着奄奄一息的孙子,一把鼻涕,一把泪。
仇恨的种子在心里萌芽,好似深夜里睁着铜铃眼的黑猫,张开尖锐的爪子,扑上去咬住恶棍的喉管,开膛破肚。
陆雪缘攥紧拳头,她怎么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看着老修士肿胀的手脚,抽搐的五官,以及仓库的所有人,都有此症状。
她顿时觉得不对劲,虽然她能用意识控制傀儡,但狗洞里的本体却没有麻木,她能感觉到,他们中了相同的毒。
陆雪缘问道:”爷爷,为何你们一直在发抖?”
老修士歪着嘴解释:“那是朝阳宗的毒,这里的所有人,身上都有那毒,与那年不法之人下在陆氏香炉里的毒,是一样的。”
陆雪缘一颤,什么?!
难道她方才在狗洞那里中的毒,就是十年前栽赃陆家香炉的毒?
老修士点点头:“这毒若是少量,并不会伤及性命,二日便可缓解,他们为了控制我们,命那狱卒隔三差五的来此下毒,老衲……咳咳咳……”
十年前,有一家人购买了陆氏香炉,原本是用来修炼净心的,谁知香炉点燃没几个时辰,人就倒下了。
中毒者手脚麻痹,浑身抽搐,不能自理。
由于毒量过大,没多久就去世了。死者家属悲痛欲绝,将矛头指向了陆家。
陆家背了黑锅,但是毒素的源头从此杳无音信。
陆雪缘这才明白,原来当年的一切都不是巧合。
朝阳宗审判的陆家,那个在香炉里投毒的人,说不定早早串通了富商,嫁祸后再趁着城主不在,直接抄了陆家。
“陆小姐有所不知,朝阳宗有着南湘城最大的毒坊,宗主最近在修炼一个魔物。”老修士道,“此物威力非凡,不像凡间之物,我们很多修士都死于此毒,凡人之躯,沾身立腐。”
陆雪缘想到秦熄身中邪种的样子,抿了抿唇,随即问:“爷爷,那这毒可有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