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恭喜这位姐姐,获得了炉鼎女孩一只!”
台上的桃桃本来都认命了,但是见到上来的少女,她拼命地眨眼睛,鼻子抽搐了一下,哭了出来。
陆雪缘脸色煞白,目光骤冷,走到哪里,所经之处就仿佛竖起了冰雕。
若不是害怕秦熄惩罚她,她真想寄出香炉,把整个拍卖会场都端了!
一股凶悍的杀气萦绕在四周,最终落到那肥胖的老鸨跟前,老鸨正掐着桃桃的腰,都掐红了,随即恭恭敬敬第交到陆雪缘手里。
陆雪缘伸出双臂去接,就在交接的一霎,老鸨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
陆雪缘冷静地笑了笑,在一阵交头接耳的起哄中,抱着桃桃走下台。
不对……为何她的身体这么轻,还这么软?
一根报废的毒针从洁白的裙摆下掉出,落在红毯上,另外三根毒针已经插-进老鸨的掌心。
叶岚目不转睛地看着陆雪缘,直到她抱着孩子走下来,才问:“她是谁?”
陆雪缘冲她一笑,将桃桃抱在怀里,给她眉心处弄了一些安神粉,像哄婴儿一样安慰,拍着她的后背:“听话,先睡一觉,回去再说。”
桃桃眨眨眼,犀利的贼光瞬间变柔了,也许确实是累了,虽然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伤疤,但陆雪缘感觉她的身体好轻。
陆雪缘笑着对叶岚说:“估计分开的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眼下遇到亲人了,一定有很多话要对我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叶岚看着桃桃在她怀里入睡,随即问:“那可是城主给你的生辰礼,你就这样把它当了?”
陆雪缘笑笑:“你不懂。”
反正平安符也不是她的,她也不需要,而且这种拍卖会,不用真金白银去砸,竞争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虽然是个娇嫩的炉鼎女,但也只是个凡人,她的身价不会超过一千两。
叶岚不理解她的行为,只能撇撇嘴,继续看接下来拍卖的东西。
只见一个半男不女的人妖,扭着屁股,走到盖着红布的圆桌托盘前,掀开红布,两颗金丹亮了出来。
人妖狠狠敲了一斧子,用尖锐且贱嗖嗖的嗓音,在台上搔首弄姿:“接下来拍卖的是,朝阳宗长老经过十年淬炼,炼化的灵气复苏丹。”
陆雪缘一凛,脸色刹那间冷如寒霜。
她注意到远处的金丹闪烁的微光,熟悉的灵流萦绕在托盘边缘。这是一种难以理解的感应,也许是血浓于水,这一刻,她无比确信,这颗金丹是陆沉棠的。
亲眼撞见被挖金丹的兄长,已经挑战了她的承受力,如今看着陆沉棠的金丹被当成物件一样拍卖,陆雪缘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们竟然厚颜无耻地说,那是朝阳宗的宝物。
一道看不见的灵光穿透大脑,陆雪缘眉宇一蹙,勾起的唇角突然下耷,她幽幽地看向叶岚,这一盯犹如魔箭刺中眉心,盯得人家不寒而栗,仿佛见了鬼。
“夏姑娘,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叶岚察觉到她的异样,却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变脸,心脏顿时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你知道他们拍卖的是什么吗?”
“金丹啊。”
“是我哥......是我好姐妹的兄长,他的金丹当年就是被朝阳宗的人挖了。”陆雪缘歪了歪脑袋,似笑非笑地说:“不会是你,故意引我来此处的?”
叶岚直接懵了:“什么是我,你在说什么,明明是你要追问我关于朝阳宗的事啊!”
陆雪缘眯起眼睛,很快恢复了笑容,虽然笑得很假,但也没有维持多久。
她是胡诌的,她自然知道叶岚是无辜的,只是想确认一下罢了。
人妖削尖了嗓子,撅着屁股为众人介绍:“这宝贝可是从那活体器皿中生剖出来的,一点都没有减少灵气的活性,吞了它,能渡劫飞升,还可延年益寿,快活似神仙。底价,五千两。”
“五千五百两!”
“六千两!”
“七千两!”
陆雪缘硬了拳头,想起当年自己的身价也是被这样一步步叫高,正当她觉得自己即将被野兽“撕咬分尸”时,夏聆町用迷香迷晕了她。
当她清醒时,客房门开了。
夏聆町拖着千疮百孔的身子走进来,陆雪缘低头一看,是血……
叶岚:“你在想什么?”
陆雪缘摸了摸腰袋,看了看叶岚,她已经没有钱了,却想拍下陆沉棠的金丹。
那是她哥的东西,别人没资格拿。
眼见金丹即将被一千两的价格买走,她从怀中掏出一支香炉,取下上面吸附的小纸人。
适才离开秦熄的房间,顺手牵羊抱走了香炉,毕竟这玩意就是她的命,魔修没有魔物香炉傍身,就没有安全感。
陆雪缘意念成诀,红红的小纸人恢复了“生命”,在少女掌心舞动了两下,就迎着空气中隐形口诀,在门后和桌腿下掠来掠去,来无影去无踪地从门楣中飞走了。
少女的诀没有中断。
此地是城中的风月场所,离城主府不远,但深夜风大,魔气浓重,路上很容易出岔子,因此,陆雪缘更加小心念诀,生怕小纸人遭遇不测。
一笔一划在脑海中浮动,如一把蘸满墨汁的毛锥,在宣纸上翩翩起舞。若非眼前的情况无法传音,她也不至于这样麻烦。
小纸人飘飘荡荡,飞出了勾栏院。
陆雪缘心想:反正秦熄有的是钱,不会在意这三瓜俩枣的。
毕竟她在仙京的一切花销,秦熄都没有找她清算过,这一切就当是他虐待自己的精神损失费了。
然而,下一瞬间,口诀竟然中断了。
陆雪缘瞳孔一震,衣襟内汗涔涔的,湿透了一大片。
脑海中漆黑无比,一只红色小纸人换成碎片。一种强烈的不适笼罩过来,她抬手按压太阳穴,拼命聚拢残碎的神识。
就在这分神之际,她听到了人妖用扩音术高喊:“成交!恭喜这位道友,获得了灵气复苏丹一枚!”